许不甘心,他道:“那四叔父呢?他考中了进士不入仕,年过二十不成亲。你们为什么不管管他?偏要盯着我不放?”
说了这么多,儿子还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袁氏气得脑子嗡嗡作响,知道自己说再多的也没有用。她干脆道:“你若是能像你四叔父那样。不花家里的一分银子,这时候分宗出去都能自立门户,我也不管你!”
程许听着精神一振。立刻跳了起来,道:“那好,娘,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若是也能像四叔父那样不用家里的银子,不依靠家里也能生活的很好,您就答应我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
袁氏听着差点吐血,好在她还没有完全被儿子气糊涂,凭着直觉道:“你等得,姑娘家却等不得。女子及笄而嫁。只怕这是你一厢情愿吧?”
程许知道母亲这是为难他。
可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难住的。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后年是丁酉年,有桂榜。如果他考中了举人,就可以像四叔父那样渐渐地不再依靠家里了呢?
他立刻道:“那好。我们就以三年为限,如果三年以后我不再依仗家里,你就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反之,如果三年之后做不到独自立主,我也会依诺听您的安排。”
三年之后,周少瑾就及笄了。
袁氏道了声“好”。
等儿子考中了举人之后他就会发现,没有家族的支持,想闯入每三年才取三百余人的春闱是有多么的困难。
周少瑾不知道今生和前世某一时刻总会惊人的重叠在一起。
菊宴那天,她躲在畹香居里没有出去,程许也没有借口这事那事的找她。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程许又会冒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向碧玉等人打听这些日子程许的行踪。
“……一直在陪闵公子。”碧玉道,“听欢喜说,闵公子约大爷一起去国子监求学,公子好像答应了,夫人也很赞同,还写了信给大老爷。如果大老爷没有异议,过完了寒衣节,大爷就会和闵公子一起进京了。”
十月初一寒衣节,家家户户都要祭祖。
周少瑾愣住。
前世,程许一直呆在金陵。
不会是又受她重生的影响吧?
若是如此,却是件受影响的好事。她不用提心吊胆地防着程许,程许去了京都之后开阔了眼界,也许就觉得她不过如此放了手。
这是件好事!
周少瑾心情雀跃,提了几只螃蟹去看望集萤。
集萤见那螃蟹个个都有碗口大,馋得直流口水,道:“我有好多年都没有吃到这么大个的螃蟹了。我记得我在院子里还埋了坛女儿红的,挖出来喝了。”
“别,别,别。”周少瑾忙阻止她道,“女儿红埋得越久越醇厚,我们还是再埋几年吧?”
“谁知道明年又是怎样一番光景?”集萤却不以为然,道,“我听鸣鹤说,南屏这些日子在收拾东西,好像是要搬去藻园住。要是真的搬过去了,这酒还不知道要埋到哪年哪月,便宜了谁呢?”
“你们要搬去藻园?”周少瑾非常的惊讶。
集萤耸了耸肩,道:“只是这么听说。具体搬不搬。我也不太清楚。”
这话像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周少瑾的心里。
那她怎么接近池舅舅呢?
那她又有找谁向程泾示警呢?
程家怎么办?
她怎么办?
难道是二房的老祖宗程叙做了些什么?
周少瑾急了起来,道:“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走啊?”
集萤笑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是要搬,恐怕也是寒衣节之后的事了。”
周少瑾难过地道:“那。我以后还会见到你吗?”
“你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集萤见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舅舅那个人阴晴不定,说不定前脚我们刚搬出去,后脚又回搬了回来。你想想啊,他就是谁也不放在眼里,谁也不放在心上,总不能把自己的母亲也抛在脑后吧?所以只要老夫人还健在。只要老夫人还住在九如巷,他就不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