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太监行了个礼,学着顾十七姐的口吻道:“我姓周,在家排行第一。”
程笳则是打量了那杨公公两眼,才道:“我姓程,从姐妹里行四。池四老爷就是我从叔。”
周少瑾恨不得上前去捂了程笳的眼睛。
她前世曾和宫里的公公打过交道。他们看上去都挺正常的,有些还玉树临风,文质彬彬。可私底下,却是各种嗜好,像程笳这样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还好奇地打量他们,多半是要被记恨的。
杨公公却不以为然,笑着挥了挥手,有小厮托了个小小的雕红漆海棠花的托盘上来。
周少瑾看着,心中很是忐忑。
有些公公,心里越是记恨,表面看着就越是平静无波。
也不知道这杨公公是什么样的人?等会和阿朱提提。看能不能揭过这一茬……要不跟池舅舅说一声?毕竟关系到程家,谁知道这太监会不会多事的在良国公面前阴程家一把。池舅舅和朱鹏举的关系不错,应该能说得上话。
她思忖着。朝着托盘看了一眼。只见那托盘上铺着深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整整齐齐地放了四块玉佩,分别刻着梅、竹、兰、松的图案。玉质寻常,雕工匠气,一看就知道是临时从哪家商铺买来应景的。
但毕竟是朱鹏举的一片好心,她们道了谢。
周初瑾最大,按道理应由她先挑,她想到自己和周少瑾、程笳是一家人,让了顾十七姑先挑。
顾十七姑没推来让去的,而是颇为爽快向周初瑾道了谢,挑了块刻松的玉佩,然后周初瑾让程笳挑,程笳也没有多说,看了看,挑了块刻着梅花的。周初瑾就把刻着兰花的给了周少瑾,自己留了那块刻着竹子的。
期间杨公公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她们挑好玉佩,这才笑着拱手作揖,带着小厮走了。
顾十七姑低声对程笳:“那些太监,都是身体有残疾的人,你不应该那样看他的,他会记恨在心的。”
“还有这种事!”程笳诧异地道,并没有放在心上。
周初瑾闻言却有些担心,问顾十七姑:“那要不要紧?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顾十七姑和周少瑾一样的想法,道:“还是跟家里的长辈说一声吧?池四叔和良国公府的世子爷关系就很可好,万一……可以请他出面。”
程笳却一没有点闯祸的自觉,反而道:“哎哟,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个服侍人的,我等会跟阿朱说一声,不要紧的?”然后她拉着顾十七姑问起良国公府的事来,“……他们家不是个国公爷吗?怎么能用太监?”
顾十七姑也算看出程笳的性子来,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和她去计较了,道:“良国公府就是原来的良王,太宗皇帝同胞的弟弟,正经的皇亲国戚。后来被牵扯到刘蓝玉案件中去,被降为了国公,但还享有王爷的配给……”说到这里,她看了周少瑾一眼,“那些近身服侍的公公,全是内衙门里派过来的。好像是三年一换还是六年一换的,我记不清楚了。要回去问问我六叔。”
周少瑾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顾十七姑是在告诉她们,良国公府在皇室尴尬的地位吧?而那些公公明着是来服侍良国公府的,实际上是来监督良国公府的……
她朝着顾十七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顾十七姑松了口气。
偏偏程笳还一无所觉,道:“没想到这些公公这么牛……”
周少瑾简直哭笑不得。寻思着早点告诉池舅舅才行。
阿朱垂着脑袋回来了,她抱歉地对程笳道:“对不起,鼓楼恐怕是去不成了……我哥哥派了人跟着我们。他要是告到我娘那里,我年天过年之前都别想出来了。我还想九月的时候请你们去家里吃螃蟹宴呢!”
程笳忙道:“没事,没事,这次去不成,我们下次再去。总有机会的!”
这说得是什么话?
周少瑾等人不由抚额。
阿朱却立刻精神起来,拉着程笳的手笑眯眯地道:“对。对,对!还是你最了解我。”
这两,真是,沆瀣一气……
周少瑾都有些同情宫嬷嬷了。
阿朱就问程笳:“那我们再去哪里?”
程笳沉吟道:“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