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气热得像个蒸炉,烤得地上的青石板也冒着烟儿,偏偏今年的夏天也是个大旱天儿,愣是把宫里的皇帝的头发给愁白了好几根。
若是往年,傅九离还能高高兴兴地卧在家里边用着冰块吃着葡萄,但是今年傅九离可就没这么畅快了。因为徐州的老太太突发恶疾,所以回去侍疾的担子便落到了傅九离的母亲身上,而傅九离,也得跟着回去。
据老宅来传信的人说,老太太这病来得急,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熬上好几年,若是运气差点,也许几个月都熬不过去了。
其实老太太并不是傅垣的生母,傅垣的生母早在他几岁之时便去了世,傅垣生母去世几年后,老爷子又续娶了一门填房,便是现在老宅里的老太太。老太太如今膝下有着一儿一女。对于傅垣,老太太虽然说不上好,但是也没有为难过他。
“娘,还有多久才能进城。”正是大中午,日头正晒着,即使窝在马车里,马车里放着冰块,傅九离仍然热得额头流汗。
“还有一个多时辰。”江雨倾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烘得要干裂的泥路,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今年可这是多事之秋,北方大旱,南方水患。”
“那会如何?”傅九离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个儿母亲。
“大旱会导致粮食欠收,而水患,会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江雨倾叹气道。因为老太太病重,江雨倾穿着比较素净,但是依旧不掩她的美丽。
‘“哦哦。所以爹爹才不能与我们一同回来。”
江雨倾怜爱地看着自个女儿,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即使没有这些事情,你爹爹也无法随我们回来,朝中事情如此多,你爹又如何能脱开了身。”
“好吧。”傅九离努了努嘴,拿着旁边已经剥好的荔枝小口咬了一口。由冰窖冰冻过的清甜冰凉的荔枝旁她整个人舒爽了起来,一路赶路的疲惫也散去了不少。
“娘只愿啊,老太太的病能尽快好起来。眼看这你就要及笄了,要是老太太着一去,你的亲事又得拖几年。”
傅九离白嫩纤细的小手搂上江雨倾的脖子,一脸亲昵道“娘,我的亲事不急。你和爹不是说还想多留我几年吗?”
“女儿大了,哪里是想留就能留得住的。”江雨倾叹气道。
“离离留得住。”傅九离嘻嘻笑道。
江雨倾摇了摇头,自个女儿这么天真,她还真是担心以后嫁人了容易被人欺负。
马车在官道上行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徐州城。守城的官兵察看了通关文碟后,点头哈腰地把马车迎进了城。
旁边的官兵看了看这几辆普通的马车,戳了戳刚刚察看文碟的士兵道:“老哥,这是哪家的马车啊,值得你这么尊敬。”
被问的士兵白了一眼这个没眼色的人,然后道:“傅家的女眷。”
“傅家。”那官兵喃喃道,然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傅尚书家?”
“不然呢?”
徐州自古出人才,而徐州傅家,更是人才倍出。傅家老太爷当年考中进士,入了翰林院,从此傅家便扎根了京城。到傅垣这里,在朝堂上,已经官至吏部尚书了。
本来以为傅家应当从此扎根京城不回来,谁想到后来傅老太爷去世,老太太却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徐州。
“吁!”
几辆马车停在了傅家老宅的门口,傅九离掀开帘子,炽热的阳光照得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门上的匾额写着龙飞凤舞的傅府两个大字,门前两侧的石狮子庄严肃穆,看起来十分气派。
看到京城的人回来了,傅家老宅的管家连忙出来迎接。傅九离跟在江雨倾身后下了马车,随着管家进了傅家老宅。
傅家在徐州一带也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无论是商业还是官场上都有极大的分量。而傅家老宅,也修建得十分气派。占地极大,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园中花木繁茂,花团锦簇。
吩咐了下人将行李收拾好,江雨倾便带着傅九离往老太太的福荣院去了。
差不多到院门口,便碰上了二婶婶柳晴。柳晴年岁比江雨倾小几岁,却没有江雨倾看起来那么年轻,眼角因为常年的操劳有了皱纹。但是即使如此,柳晴依旧是个身材丰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