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人,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只是有些担心这事儿会暴露了自己跟眉山伯府的关系,日后不好说话。丘惠权让他只管递话,不拘什么理由都行。那良医副便借口说是路过时碰见眉山伯大公子来访,顺口帮忙传话的,向高桢报告了此事。
高桢心里有些讷闷,他平日与眉山伯府就没什么交情,只是小时候见过丘惠权几面罢了,不知他来做什么。
广平王正好在旁边听见了,就对他说:“丘惠权并不是个蠢人,不会无的放矢。他特意前来,必有缘故,你去听一听就是。”
高桢笑笑:“他也许本身不是个蠢人,只是他家里人不聪明,他便也跟着犯蠢了。如今投置闲散,可别是求官来的吧?那他可就糊涂了。父王能荐他一回,却不会再荐他第二回。他自家不争气,得了今日的下场,又有什么好埋怨的?”话虽如此,他还是出去见了丘惠权。
丘惠权见到他,略寒暄两句,就开门见山地向他坦白了安插钉子的事,并且直言。这是因为当年祖母与父亲有意为亲妹丘媛谋求世子妃之位,才做了先手,但从来没派上过用场。只是如今家里老人糊涂,可能要用上这颗钉子,她手里有这良医副的亲人,就怕会行那威逼利诱之事。就算这良医副没有答应帮她的忙,温泉庄子到底比不得王府守卫森严。广平王与世子又经常出门。不定什么时候就中了算计呢?丘惠权在高桢面前磕头,为家中长辈的罪过请求高桢的原谅,那头磕得十分响。几声过去,他额头上就多了一大片深红色的印子。
那带话的良医副,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两脚发软。跪倒在地。
早知道丘惠权今日前来,是要出卖他的。他就算死也不会帮忙递这个信!
只是怨恨过后,他又生出几分后怕来。万一那丘太夫人真个拿他姐姐与外甥来威胁,他多半是抗拒不了的。可若真的照着丘太夫人的吩咐,算计了自家王爷或世子。他这官儿也别想做下去了。他自小家境清贫,不过是靠着姐姐姐夫接济,才读了几年书。科举不成,转去学了医术。但又不算精通。若没有眉山伯府帮着疏通,他这辈子都别想进王府做属官。虽说只是从八品的小吏,好歹也是官身了不是?
况且这差事平日里十分轻省,王爷另有信得过的太医和大夫,很少传唤府中的良医。不过是皇上厚待兄弟,见广平王府属官凋零,特命重新组起属官班底,才让他得了这个机会罢了。他平时也就是每日来点个卯,喝喝茶,翻翻书,到了时辰就回家,逢年过节的赏赐是从来都不少的,出去见人也体面。这样好的差事,良医副绝对不想丢掉。
良医副双股战战,几乎把头埋到地上去了,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世子高桢的怒火。然而高桢只是露出些许诧异之色,就淡淡地命他下去了,让他务必用心做事,不必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良医副心想:“莫非这是不追究了?”顿时觉得逃过大难,千恩万谢了向高桢磕了头,踉踉跄跄地退了下去。他本就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从此以后更是不敢再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一心只想着要报答王爷与世子的大恩了,倒比原来更勤勉了几分。
屋里只剩下高桢与丘惠权,后者跪在地上,低头不语。高桢对良医副的处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同时,也让他对自己能顺利逃过一劫更有信心了。
高桢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丘大公子这是要向我投诚么?我并不曾发现良医副有何异样,你就先告了他一状,把自个儿的后路绝了,倒叫我不知该如何待你才是。”
丘惠权低头道:“惠权并无他意,只是担心祖母糊涂误事,才会特地前来提醒世子一声。”
高桢笑笑:“你对你祖母倒是不大客气,你就不怕我觉得你是个不孝之人么?”
丘惠权把头垂得更低了:“惠权深知罪孽深重。”
高桢挑了挑眉,这是主动将把柄往他手上递的意思?倒也难得了,只可惜广平王府无意再招揽门人。
他淡淡地道:“你起来吧,我已经知道了,自会命人好生提防着。”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妹妹真个有趣,从前就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耍心眼,想要嫁给我,为此还差点儿把我的未来世子妃说给了别人。皇后娘娘略露出个口风,说要为皇上选妃,她就把这事儿给抛开了,又上赶着讨好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