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几年慢慢看了再议不迟,也有人从中搅浑水,说只有两个皇子太少了,不如等多几个皇子出生了,再好生择选一个?当然要如何再多生几个皇子,方法还要另议——然后便有守礼重礼的老臣吹胡子瞪眼地驳斥回去:“皇长子既嫡且长,聪慧知礼,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储君人选,就算再有旁的皇子出生,也不可能越过他去,还说什么择选?你这话将祖宗礼法置于何地?!”
朝上吵成一团,皇帝也不管,由得他们吵去,只要别误了正事就行。礼部那边要筹备立储大典,也不是三五月就能筹备出来的。以皇帝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少说也得筹备上一两年的功夫。皇长子跟本朝前几位储君的情况都不太一样,一些细节上的安排认真讨论起来,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呢。这一拖,日子可不就长了?皇帝安心让朝上的大臣们议去,再跟他提纳妃的人倒是少了,他正好空出手来,亲自教导两个皇子。等朝上吵完了,他的儿子也调教出来了,届时立储也无妨。
朝中这番热闹,赵琇自然也听说了,私下还跟张氏议论过呢。张氏思想正统,听说要立储了,自然是要合掌称颂:“皇室后继有人,这是我大楚朝的福气呀。”赵琇则在心里腹诽:皇后原来真的有心暗算蒋雯,并不是她想太多,身为皇后还这么小鸡肚肠的,没事给人添堵,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皇后犯了这样的错,皇帝都生气了,却依然决定提前立储,可见皇长子对这件事的态度应该是让皇帝满意的。赵琇猜想,虽然不知道皇长子如何看待皇后的行为,但高桢先前求皇帝立皇长子为储,皇帝便真个立了,皇长子无论如何也要念这份恩情,不可能因为皇后几句坏话就为难广平王父子。高桢他们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吧?
赵琇暗暗琢磨着,是不是想法子给高桢送封信去,问他是否已经解决了先前的问题?她只能探听外头传的小道消息,个中真相却是不甚清楚的。有心找蒋雯问一问,可蒋雯那边已经好几日没有信来,也不知如何了。
赵琇正为此烦恼,猛然听到张氏在说:“立储是喜事,琇姐儿,你说我要不要进宫去给太后道贺呢?”
赵琇连忙醒过神来:“祖母先别忙着道贺,立储之事才开始议呢,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真正册立。太后刚生了一场闷气,只怕还在气头上。您没头没脑地跟她道贺,贺的还是皇后的儿子被立为储君,也不知太后会怎么想。”
张氏闻言把眉头一皱:“不至于吧?皇长子虽是皇后的儿子,却也是太后的亲孙子呀?要不……我就不道贺了,只去宽慰几句,这总可以了吧?”
赵琇想了想,觉得这也无妨:“您也不必提近日的传闻,只当作是闲来无事进宫陪她说笑就是了。拿些外头的趣事哄一哄她,最好别提任何跟蒋家、谢家以及安阳侯府有关的事。”顿了顿,“眉山伯府也别提。”虽然传闻里头没提丘媛这个人,但蒋雯若真的受了皇后的暗算,以她那么久都没进宫跟皇后打过照面来看,最有可能被算计的,一定是在眉山伯府喝喜酒的时候了。正巧丘媛当时的行径又古怪,可不就对景儿了?
“我好好的提他家做什么?”张氏一听眉山伯府,就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家与我们又不熟,我可不知道他家里的事。”
赵琇一笑置之,想了想,便回房给蒋雯写了封信。她虽不是什么知情人,却与蒋雯交好,连日通信,多少知道些内情,自然要问候一声的。蒋雯此番逃过别人的算计,但消息到底还是传开去了,跟谢家的婚事自然做罢,但因为牵连上了安阳伯府大公子,也不知道是否会损及她的闺誉。
蒋雯很快就回了信。她的笔触依旧轻快,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传闻太大的影响,对于跟谢襄飞的婚事,她也不怎么在意——那本就不是她父母为她选择的婚配对象,不过是太后的一个想法罢了。原本为了蒋家的利益,她嫁也就嫁了,可如今她对皇后生出恶感,只觉得这门婚事恶心至极,又怎会乐意嫁去谢家?婚事做罢,她反而觉得轻松呢。不过外界的传闻确实很令人心烦,她跟母亲商量过了,打算过两日就先回天津去,等京中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不迟。
蒋雯在天津住了很多年,在那里有不少交好的闺中密友。回京大半年,她一直在想念这些朋友,也十分挂念父亲,如今总算有机会回天津去与他们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