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打扮得孩子气一些,到时候她们见我比她们年幼,兴许就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了呢?反正我确实比她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年纪小,并不是骗人。”
张氏没好气地道:“平日叫你多练习做诗,你不听,如今担心会出丑了,就用旁门左道的法子来混过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
赵琇笑而不语。如果诗会的小伙伴们都是友好、公正的,其实诗作得不好就不好了。她又没打算做个女诗人,即使包尾,也不过是一笑而已。可明明她跟她们当中大部分人的水平差不多。却总有人要从她身上找优越感,那也就怪不得她用旁门左道的法子了。真有本事的人——如方五姑娘和刘大姑娘——要笑话她的诗不好,她当然会坦然接受对方的批评。方二、方四一流的人物,自个儿作的诗还不如她的呢,凭什么笑话她?
张氏也就是教训孙女一句,倒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孙女虽然有故作稚女之嫌。但那也是因为她平日行事稳重,穿着打扮都比同龄人要老成的缘故。事实上。她如今戴的这对珠花,倒是合了她眼下的年龄。张氏再挑剔地打量孙女的穿戴几眼。便问:“斗篷穿哪一件?别穿那件雀金呢的,太贵重了,穿到那样的书香世家去,倒象是炫耀咱们家有钱似的。”
赵琇道:“颜色又不配,我当然不会穿那一件。”开玩笑,那可是高桢送给她的,她爱惜还来不及呢,除了要去见他,若不是有大事,绝对舍不得穿。今日不过是方五过生日罢了,差不多的斗篷随便挑一件就差不多了。她对祖母说:“我准备穿那件蓝底黑花的漳绒斗篷,里头是羊皮的,又挡风又暖和。今天的天气,有它就足够了。”
张氏点点头,又嘱咐:“记得把手炉带上。碧菡呢?今天是她跟你出门,穿戴些什么,可都看过了?”
贴身丫头就是姑娘们的脸面,贴身丫头穿戴是否整洁,言行举止是否得体,人品性情是否过关,都直接关系到女主人的体面,因此也马虎不得。试想一位官家千金,若是自己打扮得漂亮光鲜,随身的丫头却穿得十分寒酸,待人接物也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上不得台面,外人如何能看得起身为主人的官家千金呢?那只能证明她连身边的人都管教不好。张氏深知这个道理,又对书香世家方家存了敬畏之心,心里绝不能容许孙女和她身边的人出一点差错,在方家失礼于人。
今日跟赵琇出门的是碧菡。本来最稳妥的是碧莲,经验也丰富些,但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又已脱了籍,赵琇有心要淡化她的丫环身份,让卢家能为她找个好人家,所以这一回还是挑选了碧菡随行。碧菡比不得碧莲稳重,但人还算机灵,也曾跟着赵琇去过几次王府、曹家,王府的温泉庄子也去过了,算是见过点世面,想来还不至于在方家丢脸。
碧菡打点好赵琇出门事宜,听闻张氏相召,便急急赶过去见她。张氏见她穿着一身新做的蜜合色棉袄,灰蓝厚绫子褶裙,外头添了一件浅灰、烟灰和本白色相间的格子纹细布开襟褂子,也是镶了羊皮里子的,便不由得问:“怎么拿这个料子给丫头做褂子?”那格子纹的细布,是两个月前才从松江送来的,是自家织场出品的上等细棉布料,她嫌颜色鲜亮,就给了孙女,原是想着让孙女做成家常衣裳穿的,没想到孙女会赏了丫头。
赵琇便笑说:“我不知道方家是什么规矩。上回在曹家开诗会,丫头们都在外头侍候,并不在跟前。若是方家的规矩,丫头们都另外安排到别的屋子里,那我要找人时。就不大方便了。这个料子显眼得很,碧菡穿这么一件褂子,我隔了老远就能瞧见她,绝不会认错人。”
张氏这才明白了孙女的用意,再看碧菡这一身打扮,其实颜色跟赵琇那一身是配套的。颜色又不完全相同,明显给人以主仆有别的印象,却又浑然一体,一看就知道是一对主仆。而碧菡本身只是清秀的长相,穿了这一身衣裙。腰间还缠着两寸宽的绣花腰带,越发显得她腰肢纤纤,身高腿长,立时就在丫头里脱颖而出了。
张氏很满意,又考较了碧菡的对答举止,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赵琇若在方家遇到什么事,她这个贴身丫头该怎么做的。碧菡早经碧莲面授机宜,在心里把应对措施都背了个滚瓜烂熟,自然是对答如流的。张氏更加满意了。立刻便命丫头拿了首饰匣子来,赏了碧菡一只玉镯子、一对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