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赵璟、沈氏与三房八老太爷三人共同点头。如今要花一千两,赵琇少不得要先跟沈氏打声招呼。
她亲自跑了宗房一趟,谁知赵璟和沈氏都不在家,往八房探病去了,她只得一边跟清姐儿聊天,一边等着。
八房的事是近来族中最大的新闻,清姐儿自然免不了要谈论几句:“我听说,八房那位叔叔还跑去小二房,要小姑姑你买下他家的族田,是不是?还开了个高价吧?”
赵琇点点头:“他老婆说,松江那里的上等田价钱是十二两一亩,看在我们是一族人的份上,愿意降到十两一亩的‘优惠’价格卖给我。”
清姐儿往地上啐了一口:“亏他们说得出口!他家的地不过是中等田,四两一亩就算是高价了,他们居然有脸开十两一亩,还不如去抢呢!”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听到我爹跟我娘说,那个债主有问题,多半是设了局害人,不然谁会在短短几天内,就欠下一千两的赌债?”
赵琇吃惊:“是赌债吗?我只知道他欠了债,却不知道是赌债。”
“是赌债,他去他小舅子家里,碰上他小舅子跟几个朋友在一块儿赌钱,他一时手痒,也赌上一份,谁知三天就欠下了上千两。他丈人和小舅子没一个愿意为他出头的,连他老婆都在埋怨他,如今还待在娘家,不肯跟着回来呢。”
赵琇皱起了眉头,心里十分膈应。她最讨厌的,莫过于黄赌毒三个字。要不是她对八房的堂伯父印象还算好,真不想插手这件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债主要是真的故意设局讹那位堂兄的银子,还真是挺大胆的,赵氏一族如今即便不如从前威风了,在奉贤还是挺有地位的,官府也愿意给面子,他搞这么一出,难道就不怕会偷鸡不着蚀把米吗?
赵琇正思索着,就听到清姐儿又叹了口气,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八房出了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连累我们宗房?我爹和娘为了凑一笔银子借给他家还债,连我娘的陪嫁首饰都当掉了好几件。爹答应过,今秋要送哥哥出门游学,如今却打了水漂。”
赵璟嫡长子赵源今年十五岁,已过了县试,连着两年都倒在府试这一关,他的先生建议他出门游学一年,这件事早在去年就已经定下了,赵琇也听哥哥提过,赵璟和沈氏早早为此备下了银子,没想到会有这个变故。
赵琇不解:“这是什么意思?璟大哥和大嫂子要借钱给八房?”
清姐儿点点头:“借了四百两银子,刚刚爹娘才特地送去的。我爹说,他是宗子,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受难。昔日八房的堂伯祖曾经帮过我爹的忙,就算是为了还这份人情,他也要借出这笔银子。要不是实在凑不过来了,他还想借更多呢。”
赵琇想不明白了,据她所知,宗房虽然是个土财主。但大部分财产还掌握在赵璟之父煜大老爷手里,而煜大老爷又是个爱占便宜的,哪里会真心为族人着想?连内三房的人他都不是真心关怀,更别说是依附来的外八房了。光看赵璟夫妻俩为了四百两银子就要当掉沈氏的陪嫁,便知道这个决定没有得到赵煜的支持,那赵璟和沈氏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八房已经决定要卖地了,他们大可以拿钱换地吧?她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
赵琇问了清姐儿,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我爹说,别房都可买他家的地,独我们宗房不许。因为八房的地是贱卖。真的买下来了。固然是帮了八房一把。可事后旁人难免要议论我们宗房趁火打劫的。我们宗房如今处境已经不容易了,何苦再惹非议?借一笔银子出去,只要八房能保住田产,日后要还钱也容易。”
赵琇闻言沉默了。她觉得自己好象想得太过简单,八房的地现在正便宜,他家又急需银子,她把他家的地买下来,是帮了他家的大忙,自己也得了实惠,正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可那不是外人,而是族亲,真有心要帮忙。未必要买他家的地,买了,又是低价,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趁机占便宜的嫌疑。宗房是自己处境不佳,也是为了以示公正。但他们小二房呢?
虽说小二房不是宗房,但因为自家祖父祖母的关系,一向在族里占据着独特的地位,不似宗房而胜似宗房,全族都因二房而兴,心里自然也将二房视作权威。祖母张氏多年来不忘扶持族人,因此祖父去世多年,她也依旧受人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