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为他准备吃食,沈澈每次都会吃得很开心,眼里都是深深的笑意,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今日,厨房婆子们有些郁闷。
她们知道这位美人是个精贵人,需得好好伺候。平日她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就算了,可今日她非要拦着她们杀兔子。
“不行!你们直接杀它它会多痛啊!”
婆子无措地把双手往衣裳上蹭了两下,忐忑地问:“那这、这……要不,把它敲晕了再杀?”
美人柳眉倒竖:“打它它不疼?”
另一个婆子弓着腰过来,说着不标准的官话:“那夫人您今日就换个食材做如何?”
“不行!我就是要烧兔子!”常绾无心为难这些下人,她看铺垫到位了,朝着门口大喊:“来人!来人!”
从门口迅速闪进一黑衣侍卫,低眉顺目:“夫人有何吩咐?”
“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兔子昏睡过去?”
侍卫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从袖口掏出一包蒙汗药。平日他们办事会需要迷晕人的马匹,这蒙汗药药性极大:“只有这蒙汗药。但是这药多用于马匹,不知……”
常绾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纸包,不耐烦道:“我试试。”
她转身拿起一个盛水的瓷碗,往里抖了一点蒙汗药,剩下的全部收入自己袖中。她背着身后的人,宽袖遮住了她的动作,侍卫只看到她抖了好几下然后转身,右手端着碗:“全部倒进去了。”然后抬头随意撇了一眼面前低头恭敬的侍卫,“好了,你可以走了。”
侍卫没觉得这事能出什么幺蛾子,夫人既然吩咐,他便顺从地退下。
沈澈回来的时候常绾正在屋子里等他,她倚在贵妃榻上,头发随意松松扎成一个髻,见他进门,眼角眉梢马上染上笑意,就像三月的花骨朵遇上雨水一夜间悉数绽放,明媚动人:“你才回来,给你做的菜都凉了。”
沈澈想起那些难以下咽的菜,无奈地笑笑:“今日有事耽搁。”事实上他正在为常绾的“死”做准备,年纪和身形相仿的女子不好找。
常绾一副置气的模样:“也就这汤我让丫鬟一直在煨着还没凉,你快来试试。”
沈澈被她牵起手臂走到桌前,看着那盅颜色怪异的汤,眉角跳了跳。
常绾看着他坐下,手心里紧张地不停出汗。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必须成功。为了不让蒙汗药的药味显示出来,她今日把所有重口的东西胡乱炖在一起,但是她还是怕盖不住蒙汗药的味道,毕竟沈澈在外这么多年,万一他能闻出来怎么办?
常绾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做这事的时候没有想过被发现后的下场,因为她不敢不愿去想。
沈澈拿起白瓷调羹,在汤盅里搅拌,勺碰瓷壁叮当作响。
搅拌带起浓烈的气味往鼻子里钻,他眉头轻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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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绾胆战心惊,一颗心高高吊起,看到他突然皱眉顿时心中雷鼓大震,突然冲过去夺过调羹。
沈澈看她一惊一乍的动作,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摸爬滚打多年,稍有可疑的蛛丝马迹都能立马察觉,这次也不意外。
常绾因为害怕血液上涌,一张俏脸通红:“我这次做的不太好吃……你不要嫌弃。”
“我哪次嫌弃过?”沈澈虽是说笑的语气,可是声调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愉悦,他眉目俊美,似笑非笑地看着常绾,把她看得毛骨悚然。
常绾害怕地手都在颤抖。沈澈温柔起来的时候会给她一种错觉,好像他永远不会伤害她一样,可是这种错觉停留极短,就像呼啸大风刮灭火焰,热度散去后冰冷刺骨的寒意将她激醒,原来自己从不曾处于暖春。
她端起汤盅,纤细的手指因为紧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但是她面上不显,嘴角勾起笑容:“我今日做这汤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你必须喝完。”
沈澈视线移到她脸上,常绾不敢和他对视。他的视线在常绾面上过了几秒,让她觉得脸上像是有虫子爬过一样,又痒又痛。随即他收回视线,淡淡一笑:“好。”
常绾不敢抬头看他,她坐在他怀里,隔着布料都仿佛能感觉到他丝绸衣袍传来的凉感。
万一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