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镇海弄出那些风波,都是想引起王爷的注意,暗示他李锜有反意!倘若刘掌柜再去指认王爷,这话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那他临终前的指认,你又作何解释?”李纯咄咄逼问。
“刘掌柜当时中毒已深,神志错乱,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我们都认为他说的不是王爷,而是字音相近,仅此而已!”
“你倒是会做主,把该想的都替朕想了。”李纯阴沉讽刺。
事到如今,西岭月也顾不得郑婉娘的面子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圣上,婉娘是王爷从镇海带回来的,她从前一心想跟着王爷,后来又突然说要进宫,这其中是什么心思,您不会不明白。还有腊月在紫宸殿的事……月儿以为,她告发王爷只是想引起您的注意,找个借口邀宠罢了。”西岭月再次看向郑婉娘,“毕竟,若说王爷有反意,这话恐怕婉娘自己都不信,是不是?”
她重重咬出最后三个字,目光已带
了警告。
郑婉娘适时后退两步,做出惧怕之意,依偎到了李纯怀中。而李纯竟然还忍得下,丝毫不见上次对她的鄙夷!
“朕又不是三岁小儿,你以为婉娘三言两语,朕就会治福王的罪?”李纯叹道,“上次进宫你也看见了,朕当时虽怀疑,还是给他留了情面,只说赐婚。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朕还是顾念着手足之情,不想与他撕破脸。”李纯说着,倏然从桌案前起身,将一沓厚厚的文书扔给西岭月,“你自己看吧!”
西岭月此时已经跪得双腿麻木,上次彻夜长跪所留下的隐痛又发作了。可她根本顾不上,连忙拾起那沓文书一张张看去,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文书里的第一部分,就是白居易亲笔写下的供词。他将中秋节那晚在洛阳香山寺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尤其是刘掌柜说出的“是成轩”三个字,在供词上格外引人注目!
再往下看,第二部分是长安县尉和不良人的口供,说的正是阿度的案子。里头清清楚楚写道“经询问邻里,死者遇害前曾高呼‘福王无耻’,随后毙命”。县尉的口供里还将她当时也在现场的事如实呈报,不过倒也说明阿度死时她已经离开了案发地,并没有听到他临终前的话。
西岭月又翻到第三部分,赫然发现了杨文怀的口供。说的是他位于华阴县的私宅来源,乃是他多年贪墨内侍省的
钱财所置,置办之后,他便将父母兄弟从原籍接了过来,方便照看。
单看这段供词,西岭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看到天子用朱笔把“原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