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就是真正的“通天手杖”。他一边把玩着一截手杖“残肢”,一边低头去看巨幅的《滕王阁序》,又问:“此事你们怎么看?”
裴行立和郭仲霆都不知“通天手杖”的内情,自然说不出什么。
西岭月虽然知道内情,又怕说漏手杖的来历,索性也住口不言。
唯有李成轩继续说道:“臣弟愚钝,认为这首四韵诗就是王子安当年的真作,但因其中隐藏了武后的某个秘密,才被武后删去,以至于失传。”
“你是说这就是武氏遗孤要找的‘大秘密’,隐藏在这首诗里?”李纯深感吃惊。
西岭月也在此时帮腔:“圣上,您别忘了镇海所发生的事,那高夫人为何要杀李锜的儿子,齐长天一家为何而死,还有王秋萝的先人王励为何被流放。可都与这篇《滕王阁序》有关啊!”
听闻此言,李纯顿时联想起前因后果。包括王秋萝之弟王春度的死,以及王励后人世代为奴的内情,他都已经从杨文怀的供词上看到了。
李纯再读了一遍篇末的四韵诗,越读越觉不可思议,又召来几人共读,问道:“你们觉
得这首诗蹊跷在哪里?”
“‘阁中帝子今何在’。”西岭月和李成轩异口同声。
李纯看看位于自己左侧的西岭月,再看看右侧的李成轩:“哦?为何是这句?”
西岭月整理了一下思绪:“圣上,这通天手杖的来历,月儿也略有所闻。听说武后临终前本想把这支手杖陪葬,但又突然改变主意,传给了太平公主。而如今咱们查实了康兴殿下的身份,正是太平公主的后人,这不是刚好对上了吗?”
“由此可见,这首诗就是武后留给太平公主的遗言,告诉她要繁衍血脉,留存实力!”西岭月解析得头头是道,“您想啊,当时武后已经称帝,太平公主就是所谓的‘帝子’。这首诗中恰好有一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显然是一种暗示。康兴殿下……不不,武氏遗孤之所以着急寻找这支手杖,恐怕也是担心这首诗会暴露他的身份及藏身地。”她最终推测。
裴行立在旁听了半晌,一直没有机会插话,此刻才觑着这空当,却是反驳西岭月:“县主此话也未必。若武氏遗孤不暴露身份,李锜、刘辟和杨文怀就不会轻易投靠他……暴露藏身地的说法也立不住脚,我大唐幅员辽阔,他不是非要躲在一个地方,自然不怕这首诗暴露他的藏身地。”
“裴将军此言有理。”李成轩也在此时说出见解,“武氏遗孤要找这支手杖,一定是为了这篇赋和这首
诗,但绝不是为了掩藏身份和位置。杨文怀说过,这手杖里的秘密足以改朝换代。臣弟认为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武氏遗孤知道了手杖里的秘密,担心被朝廷发现,想要先一步找到毁灭证据;其二,他也不知这秘密是什么,因此才急着寻找。”
“可见当务之急,是要先破解这首诗。圣上有优势,毕竟这手杖现在在您手中了。”裴行立再做补充。
几宿煎熬,这是唯一一个让李纯感到欣慰的消息。是啊,至少自己已经先一步拿到了“通天手杖”,这就是优势!可他思索片刻,又发现这优势很让人苦恼:“此事棘手之处就在于朕不能让朝中文臣都来拆解此诗,否则就会泄露内容,这优势也就没了。”
“是啊。”郭仲霆也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靠咱们自己了。圣上啊,您是知道的,臣是不怎么通文墨的,拆解诗作的能力有限。”
李纯又看向裴行立,后者亦是坦诚回话:“不瞒圣上,微臣是武将出身,亦不通文墨。”
西岭月也跟着摆手:“月儿长在商贾之家,算账做生意还行,探案也是兴趣所在,文墨上就……差一些了。”
李纯听后又是一叹。他甚至没有去问李成轩,对方是他的亲兄弟,与他是同一批老师教导,对于李成轩诗词歌赋的能力如何,他最清楚不过。更何况汉文化博大精深,一首诗的拆解方法有无数种,此事若不集思
广益,恐怕轻易不能查出个结果。
李纯思前想后,终是对几人下了命令:“月儿、仲霆,你二人如先前所言,去找刘辟、李锜被抄的物品,争取多找出些线索。”
“月儿(臣)领命。”西岭月和郭仲霆迅速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