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根据食邑起的,比方均王的食邑就在均州,燕王的食邑在燕州,李成轩是福王,食邑自然是福州。自玄宗起了“十六王宅”之后,历朝亲王们都不去封邑居住了,自然也就无法掌握当地的军政大权,唯独遥遥领受着食邑供奉,名下有万户税俸和万亩永业田。
这般看起来,如今的亲王还不如节度使权力大。也难怪前一百年都是皇子造反,如今改成节度使了。西岭月在心中暗暗想着。
这边厢她见过各位亲王舅舅,那边厢便有人提起:“哎,这要说起来,月儿最该谢的还是你十六舅舅,福王。若不是他慧眼识珠,将你从镇海带回来,你岂能认回亲生父母呢?”
此言一出,西岭月还没觉出味儿来,却见李成轩已经淡淡反问:“七哥想说什么?”
七哥?也就是她的七舅舅,好像是郇王李综?西岭月望过去,就见郇王饮了口茶,意有所指:“为兄是瞧着十六弟一路辛苦,不远千里带回这么个好姑娘,恰恰就是咱们的外甥女。实话实说,不但月儿运气好,十六弟运气也好。”
这话的意思是……李成轩寻了个冒牌货?西岭月抬头看去,见郇王还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仿佛只是说起了某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西岭月见状大为光火,正要出言反击,李成轩已快她一步:“七哥说得对,的确很巧。我头一次见到月儿,便觉
得这孩子合我眼缘,原来是嫡亲的甥女。仲霆,你说巧不巧?”李成轩刻意看向郭仲霆,把问题抛给他。
郭仲霆立刻笑着接话:“是很巧啊!不瞒郇王舅舅,我与福王舅舅去镇海办差事,一碰见月儿,便觉得她机敏过人!我当时就跟福王舅舅说,这个妹子我认定了!谁想到兜兜转转,她还真是我亲妹子!果真是皇天保佑啊!”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想起,李成轩可不是独自去镇海办差的,郭仲霆是跟着他一起去的。即便李成轩想弄个冒牌货,郭仲霆身为亲哥哥还能认错吗?
如此一来,这盆脏水也就不辩自清了。
西岭月再次看向李成轩,见他神态自若,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她转头再看长公主夫妇,郭鏦倒是还好,面上依旧笑着;长公主脸上已然挂起一丝冷笑。
“不过话说回来,十六弟和月儿是如何相识的呢?”又听会王李纁突然发话。
李成轩正要再次开口,但见会王朝他一摆手,笑道:“哎,十六弟从来不会讲故事,还是让月儿来说说吧。”
西岭月冷不防被点名,竟是一愣。她先看向主位上的天子,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也是一副兴味正浓的样子,似乎很有兴趣听下去。果然就如长公主所言——圣上不会借题发挥,只会冷眼看戏。
西岭月知道李成轩定然已将所有事都告诉了天子,可李成轩肯定不会说他是在劫地牢时
认识自己的,那么一定是说了自己假扮蒋韵仪去参加簪花宴的事。
而如今会王这般发问,自己若如实说来,就是承认了冒名顶替去参选世子妃一事,这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的闺誉?还坏了长公主、郭家的名声。
可若是自己说了假话,又和李成轩对圣上所言不一致,圣上定要怀疑他的。这可如何是好?西岭月一时没了主意,忍不住瞟向李成轩。
就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扫着茶杯上的热气,似乎是嫌那杯热茶太烫口。
等等,热气?烟?青烟刺客?西岭月灵光一闪,旋即笑回:“禀这位王爷舅舅,甥女是在镇海节度使府认识福王舅舅和兄长的。那日福王舅舅刚到镇海,就遇上有人要刺杀李仆射,甥女不才,破获了这个案子,便与福王舅舅和兄长相识了。”
“月儿怎么说话呢?不会好好唤人吗?还‘这位王爷舅舅’?”长公主故作呵斥。她早就听郭仲霆说过三人在镇海相识的前因后果,自然不会让别人套出话来,坏了女儿的闺誉。
西岭月忙揽袖轻笑,与她一唱一和:“母亲恕罪,实在是诸位舅舅年纪相仿,又都是这般风流倜傥,女儿实在是……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话题便岔过去了。
哪知这个会王十分难缠,七拐八拐又绕了回来:“月儿还会破案?快说说你是怎么破案的?”
西岭月咬了咬牙,只得强自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