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却没有笑到内心深处。她忽然觉得很悲哀,圣上明明是长公主的亲弟弟,是她的亲舅舅,若是在一般百姓家里,弟弟听说姐姐的女儿失而复得,作为舅舅给甥女送些礼物
是再寻常不过的。可到了皇室之中,姐姐却要感恩戴德地领下弟弟这份赏赐,舅舅给甥女起个名字,一家人还要激动半晌,就差涕泪横流了。
而这份荣耀是冲着长公主和郭家才得来的,其实与她是谁、做过什么都没有丝毫关系。就如她当初调侃郭仲霆一般——只是投了个好胎。
也许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君臣。西岭月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了月儿,你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义父。”郭鏦忽然催她离开。
方才宣读圣旨时,萧致武和萧忆等人就退下了,他们没有官职在身,也没有资格恭听圣谕。如今旨意已下,是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西岭月也没多想,接过圣旨便去后院寻找萧家人了。
待她一走,长公主立即敛去笑容,询问郭鏦:“你为何把月儿支开?”
郭鏦望着西岭月的背影,忧心忡忡:“你们没看出来吗?月儿她并不开心。”
“为何?”长公主不解,“月儿得了这么大的恩典,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郭鏦转过头,对妻子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养儿子养久了,连女儿的心事都猜不透了。”
此言一出,长公主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月儿她……”
郭鏦点了点头,又看向郭仲霆:“我问你,月儿对她那位义兄,是否真的有情愫?”
“啊,这个……那个……”郭仲霆不知该如何回答,支吾半晌
才吞吞吐吐地道,“似乎、好像、也许……是有一点吧。”
郭鏦闻言便蹙起眉头:“那月儿自然不会开心了,如今她成了咱们的女儿,又得了个县主的身份,萧忆怎么配得上她。”
长公主也忧心起来:“都怪我,刚认回月儿,都忘了她已十八岁了!我像她这么大时,儿子都生了。”
郭仲霆此刻也很苦恼。私心里,他并不想看到西岭月找夫婿,只怕那人要伤心;可理智又告诉他,西岭月是他的亲妹妹,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法。
他心里犹自挣扎着,却见长公主不屑地道:“月儿打小没出过成都府,那么个穷乡僻壤,估摸萧忆是最出众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月儿心属他也很正常。可长安就不一样了,天子脚下多的是风流才俊!放眼望去,谁不比萧忆强上万倍!”长公主话到此处,自己都觉得太过夸张,不禁改口,“好吧,强上百倍、十倍……就算是强上十分八分,那也是比比皆是!我就不信月儿见了不动心!”
“比比皆是?”郭鏦听了都不信。
“那是自然!”长公主自欺欺人,先是拉过郭仲霆,“就说咱们儿子,霆儿,难道不比他强?”
话毕,父子二人一起笑了。
长公主有些尴尬,又道:“好吧,即便霆儿不比那个萧忆强,成轩总是强得过吧?我们大唐皇室多少好男儿,各个
英俊风流,难道及不上萧忆?”
长公主护短在长安是出了名的,她若看谁顺眼,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郭家父子早就习惯了,也无人敢反驳她。
郭鏦只是委婉地笑道:“你夸了儿子又夸弟弟,他们俩是能娶月儿的人选吗?”
长公主立时无言以对。
郭仲霆也是遗憾,自言自语地道:“是啊,福王舅舅又不能娶她。”
长公主白了儿子一眼:“你钻什么牛角尖?你福王舅舅是不能娶!可你有那么多叔叔舅舅,那么多堂表兄弟,难道没一个比得上萧忆?”
“论人品、才学、性情、相貌,还真都比不上。”郭仲霆实话实说。
“你!”长公主气结。
“好了好了,”郭鏦适时出来调解,“即便是有合适的青年俊才,可也没有萧忆和月儿这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啊,月儿能瞧上吗?”
这才是症结所在!长公主再次皱起眉头。
郭鏦又是一叹:“其实,我看萧忆那孩子也不错,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可到底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