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有露过面。
方才忙碌一场,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了,安成上人不住地朝李成轩道歉:“对不住王爷,贫僧去得久了。”
“无妨。”李成轩没有丝毫不耐烦,仍旧笑吟吟地问,“方才上人抬出去的箱笼,都是那位甄罗法师的旧物?”
“是啊!”安成上人笑着点头,“她是贫僧的忘年交,佛法精深。”
“哦?”李成轩假装无意地问道,“长安还有这等高人?本王怎么不认识?”
“甄罗法师不在长安,而且她是自修,并未在庙里出家。”
“不在长安?”西岭月好奇,“那为何要把箱子送到长安来?”
“哦,她人虽不在长安修行,但家在长安。”安成上人如实回道,又特意致歉,“她的弟子和她一样,都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听说王爷在此做客便不愿来打扰,还望您见谅。”
李成轩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西岭月见这半天都没说到正题,不禁有些着急,干咳一声,插了句嘴:“上人啊
,小女子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安成上人对西岭月印象极佳,来者不拒:“女官请说。”
西岭月便故意问道:“贵国是何时开始派遣使臣来我大唐的?”
安成上人回想片刻:“应是大唐立国之初就来了。”
“那遣唐使臣来我大唐,是不是也抄录了许多好文章?”
“这是自然。大唐人才辈出,文章风流,实在是敝国所不能及。”
西岭月来了精神:“不知上人可曾听过《滕王阁序》?”
安成上人笑了:“如此名篇,贫僧岂能不知?”
西岭月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上人对这篇文章熟悉吗?”
“倒背如流。”
西岭月见他自信满满,遂笑:“那便请上人与小女子比试比试,你我一人一句,背不出来便要罚酒,如何?”
“好啊!”安成上人倒也应得痛快。
两人遂请李成轩评判,开始背诵《滕王阁序》。他们一人一句,不多时便将通篇背诵完毕,都很流畅,打了个平手。
西岭月便叹道:“唉,可惜啊,上人和我所知的版本一样。”
安成上人不解其意:“此话何解?”
西岭月故作遗憾:“小女子也是道听途说,据悉王子安当年作《滕王阁序》洋洋洒洒,后来口口相传到了长安,不知为何漏掉了几句。再加上王子安英年早逝,那真正的版本便在大唐失传了,我原本以为贵国常有遣唐使来去,说不定能保有完整的版本呢!”
她此言一出,安成上人渐渐蹙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西岭月正要开口追问,却被李成轩一个眼神制止,后者笑道:“本王的奴婢疏于管教,上人莫要介怀。”
“不不不,贫僧不是介怀。”安成上人出言解释,“贫僧是想起来,好像的确在哪里看过一篇不同的《滕王阁序》。”
“哪里不同?”西岭月急忙追问。
“好像是……多了几句?”安成上人也说不清楚,“时日太久了,总有二十年了。那时贫僧尚读不懂《滕王阁序》,只依稀记得与现今的版本结尾不同。”
西岭月与李成轩再次对看,后者随即笑道:“原来还真有其他版本?本王一直以为是西岭的胡话。”
然而安成上人似沉浸在回忆之中,也没搭话,努力回想着。
西岭月再行试探:“上人是在哪里看到的?是在故国吗?”
安成上人点了点头:“好像是……是在贫僧剃度的寺院里,说起来足有二十年了,当时贫僧年少浅薄,不懂《滕王阁序》的精妙,只扫过几眼,依稀记得最后是一首八句四韵诗。”
果然是被武后删改掉了!西岭月大为激动!如今国内的版本根本没有什么四韵诗,最后一句是“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王子安在篇尾曾写‘一言均赋,四韵俱成’,可见他的确作过一首四韵诗。本王初读《滕王阁序》时还曾请教过老师,老师言道这首诗并未流传。”李成轩脸上颇有笑意,“倘若上人真看过这首诗,本王愿重金相购,还请上人想法子将它誊抄回来,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