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中细细端详,一针见血:“这匕首的主人是谁?”
“民女不知。”
李锜冷哼一声:“既然不知,还敢说你找到了凶手?”
“回仆射,民女的确没有找到凶手,但,”西岭月郑重抬头,“民女找到了幕后主使。”
“是谁?”李锜夫妇一并询问。
西岭月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内情太过复杂,请容民女慢慢说来。”她边说边揉了揉膝盖,跪地久了,这感觉实在酸痛难忍。
李成轩眼尖,立即怜香惜玉地道
:“你身子重,还是起来说话吧。”
“身子?”这一次是李锜的庶子李徽开口,他旋即又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住嘴。
屋内众人也是万分惊讶,但都不敢出口过问。西岭月自己更是意外,不知李成轩为何突然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搞得她极为尴尬,否认也不是,承认更不是。
偏生李成轩非常坦然,扫了一眼旁边的笙蹄:“坐吧。”
饶是李锜和高夫人再不满,也不敢怠慢福王的后嗣,只得默认她从地上起身,坐到了李成轩身旁。
西岭月不等众人再开口,径直说起案情:“禀仆射、夫人,这案子要从簪花宴那晚说起。敢问夫人,是否还记得那晚我中途退席了?”
高夫人点了点头:“不错,你是被衡儿叫走了。”
“那晚世子把我叫去了内院,我们并没有说太久,世子便放我回去了。”西岭月顿了顿,“您也知道我是个冒牌货,根本应付不来簪花宴那种场面,我便借口乏累说要回去歇息,让世子替我挡了此事,他答应了。”
高夫人面有沉痛之色:“衡儿真傻,对你一片真心,反遭连累了性命。”
西岭月只当作没听见,兀自说了下去:“我与世子说话的时候,将阿萝支开了,我返回客院后却没有看见她。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听说王爷在府上做客,悄悄去找王爷了。”
李成轩也适时承认:“不错,确有此事。但本王当时有要事在身,
便让侍卫将她打发走了。”
高夫人听到此处冷笑一声,面露几分鄙夷之色,似乎是将假阿萝当成了贪慕虚荣的女子。
西岭月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也没辩解什么,再道:“我想世子和阿萝便是那个时候遇害的。凶手先是潜伏在密室里伺机杀害世子,得手之后又去客院杀了阿萝。”
“按你的意思,杀害衡儿和那假婢女的凶手是同一人,可侍卫们并未瞧见有人进出内院。”李锜提出质疑。
西岭月早就将此事想透彻了,回道:“禀仆射,发现世子的遗体那天,我曾在密室里找到一点碎肉干,若我没猜错,凶手应是提前一两天就潜伏在了密室之中,还自带了干粮。故而当晚无人看到她进去。”
“不知您是否记得,当晚府上发生了好多事,您的内院被炸,地牢还有人劫狱?”西岭月再问。
“自然记得。”李锜点头。
“这便是了,当晚您的内院一声炸响,震耳欲聋,整个府里都能听见。任何人听到那声炸响,都会下意识地看过去,从而有片刻的视线偏离。正是侍卫这些许的疏忽,给了凶手逃离的机会。”西岭月推断。
“不可能!”李锜冷然否定,“衡儿的内院被诸多侍卫看守,即便有那一丝的疏忽,也绝不可能看不到一个大活人逃出去!”
“平日里是不可能,但那凶手若是个女人,还恰好穿着婢女的衣裳呢?那晚世子要歇息,凶手
伪装成侍奉盥洗的婢女出来,绝不会引起注意。”西岭月指了指李成轩,“而且王爷也与她交过手,据说那女杀手轻功卓绝,御园内侍卫成百上千,她都能来去自如,何况区区一个世子内院。”
“她的武功的确很高。”李成轩适时附和。
西岭月又叹了口气:“仆射,您就如此相信侍卫的话?世子失踪是何等大事,侍卫们当然会一口咬定自己尽忠职守,谁也不敢承认有所疏忽,这也是人之常情。”
经她这般一说,李锜似乎是相信了,蹙眉思索片刻:“照你说来,那女杀手是早早就潜伏在密室里,伺机杀了衡儿,又趁着府里混乱之时逃走,再去杀了那个假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