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云棠才问。
谷夏沉默了一阵,不知这话当不当跟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说,最后却还是选择说了,“和宫女私通,被人发现,惊吓之下猝死在床上。”
云棠噗嗤一声,“这也可以?!可宫里头为何会有和尚?”
“曾有太妃喜好佛法,他是被请来讲经的,因着经讲的甚好,所以时常来往宫中,留宿也是有的,宫中本不许男子进入,见他一心向佛,也就没人忌惮,未想到倒是引进来个花和尚,可虽是行为放浪了些,到底是个好人。”
云棠唏嘘,“真乃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
暗夜,月牙细细的一弯挂在天上,郭府里头除了几声蝉鸣一点动静也无。
东郭、青琅、季疏朗还有释己一个挨着一个蹲在绣球花的树丛之中,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圆,直勾勾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释和尚,你怎么知道她必会来这儿?”问话的是季疏朗。
释己得意一笑,“你当我叫你去偷她肚兜儿是为了好玩?有这东西才好叫她上钩。”
“什么意思?”这次问的是青琅。
释己到是对自己这整人的小伎俩颇为得意,“这东西是她的隐私之物,且本是放在柜子里叠好的,不见了就必是叫人偷的,那女人一气之下定要来寻,她又是个巫女,自然不会像普通人那般漫无目的的寻,肚兜上沾染了她自己的气息,只要她的巫术够高超,就会很快寻来……”
季疏朗了然,瞧了瞧前方那柳树之上挂着的六七个五颜六色的肚兜儿,对释己佩服的五体投地,偷一个也就算了,还把那一叠都给顺了过来,孙茹换衣服的时候很快就会发现,一发现就会怒火中烧,本有的理智也烧没了……果然够聪明……也够阴损。
东郭第一个支撑不住,“我这老腿都蹲麻了,话说我们是鬼,为何要这般躲躲藏藏,还能有人看得见我们?”
东郭年纪颇大,做鬼的资历也老些,大家都对他尊着敬着,只有释己不信这个,“老头儿,咱们是捉巫女,巫女可是普通的人?你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法子看见我们?腿麻了就忍一忍,实在不行就先回去,我这也不缺你一个。”对谷夏派来的这些看着自己的,释己颇为不屑。
东郭也不是软柿子,也是气的不行,就要站起来教训这小子一番,却被季疏朗给压了下去,“别吵!人来了!”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女人在暗夜中匆匆而至,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衫子,看衣饰该是郭府的奴仆。
等那女人再近了几步,倒真跟孙茹有几分相似,玲珑有致的腰身,走起路来微有些扭胯,雪白的脸庞在暗夜之中更显惨淡,尤其是那双狐眼,此时阴冷而狠戾。
确是孙茹无疑,想不到她这么快竟又摇身一变成了郭府的仆人?
孙茹气急败坏,瞧见自己的肚兜挂了满树,脸色更加苍白,厉声大喝,“何方神圣?竟敢这般羞辱于我!”这样慌张的模样,于孙茹来说还是第一次。
季疏朗觉得稀奇,暗自笑了一阵,拍了拍释己光脑壳儿,“和尚,就是她,收网罢!”
释己甩了甩脑袋,把那只爪子抓到一边,这才开始念咒,嘴唇一张一合嘀嘀咕咕,说的也不知是哪方语言,谁也听不懂,众人本正疑惑,谁知竟真起了效果,前方的孙茹便如疯了一般,竟开始左奔右撞。
“释和尚,她是……看不见了?”季疏朗嘶了一声,更觉稀奇。
释己颇为得意点了点头,“我在那树下设了阵法,此时她该是瞎了……”
他这话说的淡定的很,季疏朗忽然头皮发麻,扭头看了看释己,见他嘴角还噙着笑,心下一跳,这和尚还果真是……心狠手辣,还好自己不曾得罪过他……
释己却不自知,站起来满意地拍了拍手,又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我佛慈悲,我的事已做完,其余的就眼不见为净了,贫僧先走一步。”眼仍带着笑,手指拨弄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化作一缕青烟,凭空消失了。
季疏朗早习惯了他这样,此时也不去管他,只扭头看了看青琅,准备下一步动作,“青琅,去弄出些动静,把官府的人引来。”
青琅点头,答了声是,等他也离开了,就只剩下季疏朗和东郭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