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带着幽怨和恳切的期盼,“你说的是,那个小宦?”
“对,他叫小田。”
“小……小田?小田不是被淹死了么?”大白天的,不知道怎么就一阵冷风,把云棠冷的直哆嗦。
“是淹死了,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
云棠咽了口唾沫,“那你说,我能干什么事儿?”
“小田死的冤枉,我是希望,你能把真凶揪出来……”
“鬼爷,这您就找错人了吧?我就是个管门儿的芝麻官儿,您要破案去找大理寺啊,您找我干嘛?”
“叫你去办你就去办,哪那么多为什么?不过你要问,我就告诉你,第一,你闯进三清殿的时候正巧是我需要人帮忙的时候,第二,如若我猜的不错,姑娘是重阳节的生辰?”
“是……是啊?那又如何?”
“午时出生?”
云棠更慌了,“你又如何知道?”
那声音笑了,“九月初九,午时生,纯阳之体,却物极必反,阳极生阴,最易惹鬼,白送上来的好人选,我不找你,叫我去找谁?”
云棠颇为无奈,怪也只能怪自己,非得摊上这么个生日……娘亲也说过,她小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不动自己就哭了,无缘无故的,像是瞧见了什么东西似的,爹给她找过个神婆看过,说是生辰容易招鬼,给摸摸头顶也就好了。
娘亲讲给她的时候她还不信,现在……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云棠毕竟还是比一般的女孩儿胆子肥,所以她决定接受现实,“所以鬼爷您自己为何不去帮助小田?您老神通广大的,不比我个凡夫俗子有用的多?”
“小田的事,我是一定会管的,可我自己的力量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活着的人,帮我去四处周旋,女官不受前朝后寝的限制,照这个来讲,姚大人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云棠是彻底没话说了,她活到十五岁一直踏踏实实做人,不过是想积攒些福报,然而……这一切都是命……
***
夜色朦胧而静谧,幸而云不多,一轮半满不满的月亮挂在树梢,晚风吹的树枝哗哗作响,没留下的杏花铺了满地,云棠提着个宫灯,把脚下的路照的亮亮的,若是在别人看来,春风拂面,杏花疏影,暗香幽浮,该是何等的美妙绝伦?
只可惜在云棠看来,这一切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仿佛这里的每一棵杏树都成了妖,马上就会用藤蔓将她缠住,然后紧紧勒住……直到……呼吸停止……又或者……忽而窜出一个白毛的僵尸,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只要叫它往脖子上那么一咬,马上身生白毛,不日便绝气而死,化作僵尸傀儡……
“姚大人,我们没你想的那么恶毒,你想的那些离奇古怪的死法真真叫人佩服……身为一只鬼,我谷夏还得说一声自叹弗如啊……”
云棠红了脸,这也不能怪她,还不是唐小乔那丫头,尽给她讲一些四处搜罗来的鬼故事,什么淹死的水猴子,老树精害人,白毛的僵尸,猫脸的老太太……
“鬼爷,这林子也不小,咱们往哪去,小田他在哪呢?”
“先不着急找小田,你先到翰林院的月亮门儿,那有个东西,你去拿一下。”
云棠也没说什么,这鬼嘴皮子好,左右说不过他,只得照着他说的往那边走,到了月亮门,果见那旁边的墙上摆着个小瓶,白瓷蓝花,上面堵着个木塞,“鬼爷,这是?”
“别问那么多,打开瓶子!”
“好!好嘞!”瓶塞儿那么一拔,竟有些臭烘烘的,心里头直打鼓,这大爷不是叫自己把它喝了吧?”
“倒在手心里,抹到眼角……”
“什……什么?鬼爷,我都不知道这是啥,这不好吧……”话语刚毕,只觉胸膛中一股子气儿,横冲直撞往心间儿上跑去,突然想起谷夏说的病入膏肓,忙好声哀求,“鬼爷鬼爷,您可别气,小的这就抹,这就抹!”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把瓶口对着眼角,倒上去不少。
“姚大人,如果我记得不错,您中午吃的是牛肉萝卜的包子,萝卜这东西生气,这气儿正在您肺腑里乱窜,把我也给顶了一下……”
云棠恨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