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索性将她的右手也一并握住了。
她的手很软,握在手中软得像水。严谨侧过脸去看她的反应,却见她垂着眼帘,睫毛簌簌乱颤,脸颊上竟泛起一片红晕。严谨有瞬间的失神,他想象不出,说话那么豪放的季晓鸥,竟会在他面前脸红失措。窗外的天光渐渐明亮,他看她也看得愈发清楚。以往他鬼混的对象,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正逢双十大好年华的皮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沈开颜则是她们之中的人尖儿。然而此刻盯着季晓鸥,他感觉沈开颜她们都失了颜色。不是说她们不好,而是有此刻的季晓鸥比着,都缺少了一样东西。严谨想了半天,才能找到一个词去形容那样东西——姑且把它命名为内涵吧。而且他照样把它夸了出来。
“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内涵的姑娘。”
但是季晓鸥听到“内涵”这个词,却十分不高兴:“你臊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实在没地儿可夸了,才会说一女的有内涵。”
严谨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腿上,但他从善如流,马上改正:“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说的内涵,是指衣服里面,哦,不,胸罩里面。”
话音未落,季晓鸥一巴掌扇过来,被严谨眼疾手快攥住手腕:“季晓鸥,我警告你,以前是我让你,以后你再动手我就真不客气了,打疼了你可别哭啊。”
季晓鸥拼命想挣脱:“臭流氓!”
严谨自然不会让她再得逞,两人像打太极一样,揉来揉去比画半天,冷不防一抬头,他赫然发现湛羽站在不远处,两手插在裤兜里,正居高临下阴沉沉地注视着他们俩。
湛羽是清晨打开手机看到季晓鸥的短信才赶过来的。不过他并未解释为何他一夜没有开机。
季晓鸥看到湛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下意识想挪开几步,与严谨保持一定距离。但她刚一动,就被严谨按住,然后神色坦然地跟湛羽打招呼:“你来了。还真沉得住气嘿!”
湛羽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上,停了片刻,眼神儿便轻飘飘飞到了别处,冷淡地点点头。
季晓鸥说:“你妈妈已经基本没事了。待会儿八点交完班,大夫会找家属交代病情,到时候你别走远了。”
湛羽却像对待一个陌生人,眼角都不肯瞥她一下,径直走了过去。
他这种态度,季晓鸥没急,严谨急了,站起来怒喝一声:“小王八蛋,你站住!”
一见严谨额角青筋乱蹦,季晓鸥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又打起来,赶紧拦住严谨:“你闭嘴,甭添乱了!”
严谨恨铁不成钢:“我早跟你说过,这小子是属白眼狼的,怎么都喂不熟。合着你忙活一夜,不图他一声谢谢,可这是什么态度啊?”
季晓鸥怕他的话激怒湛羽,赶着安抚:“湛羽,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湛羽终于把眼珠落在她身上,冷冷地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别在我眼前出现了行不行?我真不想再看见你!”
一阵安静过后,季晓鸥发觉自己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手指都要被绞断了。她费了好大劲才分开十指,看着他勉强笑笑:“我竟让你误会这么深,对不起。”
严谨忍不住了,撸起袖子走到湛羽跟前:“说什么呢?你小子还是不是人啊?昨晚要不是你姐及时赶到,你妈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湛羽却镇定地看着他:“哥,我对不起你。”
“哟,你还会说对不起呢,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哥,我知道你生我气。我懂。”
“你懂个屁!你要真明白就不会跟你姐这么犯浑!”
“哥,我真的明白,现在人人都知道我给你带了顶绿帽子,可你从不澄清。刘伟他们现在不敢动我,就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人。这个人情我记着,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你要是现在想揍我,就揍吧。狠狠揍一顿,我心里就舒服了。”
严谨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湛羽这番话,完全把他说愣了,更何况他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腰上还绑着固定用的绷带呢,怎么跟人打架?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他一跺脚,拉起季晓鸥:“我们走!”
季晓鸥一直呆望着湛羽,神色惨然,像是三魂六魄都被湛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