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王爷给小人留一条活路……”那厮脸色煞白,望着裴翊恳求道。
裴翊神情淡漠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他回身对洛子娆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后,就把簪子从那厮的掌心猛地抽出,拎着那厮出了门去。
那厮的掌心在簪子抽离的那一瞬间,血如泉涌。他哀嚎着,迫不得已地随着裴翊渐行渐远。
不多时,洛子娆便听到西厢房那边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哭闹声。
那声音之中透露出来的绝望,听得洛子娆的心如百爪抓挠,令她十分难受。
洛子娆从婚房中走了出来,她想顺着声源过去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了。
可她才刚走了没几步,就从不远处跑来一个丫鬟。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那丫鬟来到洛子娆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洛子娆说道,“那边是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如此吵闹?”
虽说她不想和裴翊成婚,但毕竟这婚已经成了,而有人在她大喜的日子这般哭闹,也着实有些不大吉利。
“回娘娘的话,”丫鬟低眉垂眼,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奴婢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何事,奴婢只知道,哭声是从侧王妃娘娘的住处那儿传来的。”
侧王妃?
被这丫鬟这么一提醒,她洛子娆倒是想起来了。
听说裴翊和侧王妃秦姝二人感情素来很好。可秦姝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地位卑微,没资格做裴翊的正王妃,所以那裴翊还为此立过誓,说是此生只娶秦姝一人,正王妃的位置永远空缺。
可这才过了多久,那裴翊便转眼娶了她洛子娆,并立为自己的正王妃。这不是“啪啪啪”打自己脸吗?
虽说这婚是皇帝指配的,可看裴翊的样子,对于立她洛子娆为自己正王妃的这件事,好像很满意啊!
洛子娆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嘀咕了一句:“男人都是些朝三暮四的东西。”
“娘娘,您可不能这么说,”那个丫鬟听到了洛子娆嘀咕的话后,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奴婢们都觉得,王爷这是……中邪了!”
洛子娆愣了一下。“中邪了?”
丫鬟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又继续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王妃您有所不知。我家王爷和侧妃娘娘素来恩爱,羡煞旁人。可就在前不久,王爷突然大病了一场,眼看着就快要断气了!当时宫里有点名气的太医都来瞧过了,说是染了怪病,无药可解。”
“那然后呢?”洛子娆不禁问道。
“后来,侧妃娘娘茶饭不思,终日哭着,跪在菩萨苦苦面前祷告,把眼睛都给哭肿了。后来有一天,王爷的病突然就好了,大家都说是侧妃娘娘的诚心祷告感动了上苍,菩萨显灵治好了我家王爷。”
这么一来,这裴翊和秦姝的感情应该会更近几分。可结合她洛子娆今日所见,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怪就怪在,这王爷醒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丫鬟继续说道。
“这话怎么说?”洛子娆不解地问。
“从那之后,”丫鬟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王爷便对侧妃娘娘十分冷淡,和从前判若两人。而且每当夜深人静时,王爷便会独自一人来到院中,对着一块玉佩发呆。而那块玉佩,不论是从色泽纹路还是从雕琢工艺来看,皆不像我西凉国之物。”
“那又如何?”洛子娆不以为意地说道,“好歹也是个王爷,珍藏些稀罕物品也没什么奇怪的。倒是你。”
洛子娆顿了顿,瞥了一眼那个丫鬟,继而摆出一副王妃的架子来,又道:“好歹你也是王府的人,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嚼自家主子的舌根子。”
丫鬟闻言垂首,诺诺地说了句:“慕婳知道了。”
慕婳……慕婳……
洛子娆一听到“慕婳”二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洛子娆觉得,自己曾经好像认识过一个叫慕婳的人,不过……又好像不认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丢了些什么似的。她试图想清楚自己究竟丢了些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