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就曾说过,如果青诏在校学习的大学四年里还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她们几个就凑钱,给青诏拉一条横幅。
青诏以为这是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万万没想到,她们竟然来真的!
其实呢,青诏虽然长得不够惊艳,但仔细一看也算半个女神,也不是没有学长学弟追过她,但她就是没感觉,不来电,秉着宁缺毋滥不爱就不耽误别人的思想,全部拒绝了。
青诏有点哭笑不得的盯着大红幅,忍了三秒。
忍个屁啊!
将手中的水壶往地上一搁,气呼呼的奔楼上去了。
四人吃饱喝足了以后,在大学城挑了一家别有情调的ktv。
从音响里嘣出来的破音敲击着耳膜,嘈杂,激烈。
豆豆拿着话筒立在大屏幕前,吐足气息摇头晃脑的喊麦:“来过的去过的生命的沉淀,聚过的散过的成长的纪念[1]……”
喊着喊着眼泪就出来了。
相处了四年,说没有感情谁也不信,今天一别,除了大五回来做毕设的时候能见几面,从此就是各奔东西,天涯各路。
青诏坐在沙发上,颇有感触的喝了两口果啤。
在一堆吵闹声中,雪松慢慢的挪到青诏身边,小声叹息:“青诏啊青诏,你这棵万年铁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青诏垂眸浅笑:“其实,早就开过花了。”
她语气轻轻,像诉说一个很遥远的梦。
六年前,青诏还是重点高中的一名普通美术生,高二分班,她选了理科,因为文化课太渣,父母给她报了补习班。
补习班是几个老师合办的,青诏他们和高三的学生交替着上课。
那天,窗外的凤凰树开了满枝的花朵,火红的,热烈的,洋溢了她的整个青春。
青诏上课神游,被化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她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道:“取碳酸氢钠加入试管中,滴加稀盐酸,再把燃着的木条迅速伸入试管……”
老师打断她:“取多少的碳酸氢钠?”
取多少?青诏双眉轻蹙,脑子太糊,想不起来了。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气氛一度很尴尬。
“取适量的碳酸氢钠。”
有一个清澈而爽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恰似流水击石,打在心上,青诏讶异的回头。
只见一位身形高挑的少年倚在门边,他穿着白色球服,脚踩一双耐克,左手抱着一只圆滚滚的足球,嘴角慵懒的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深褐色的眼眸犹如繁星落入其中,闪着透亮的光。
那束光照进青诏漆黑的心房里,给那一粒还没发芽的名为“爱”的种子做了一次光合作用。
她在这一刻强烈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青涩的,懵懂的……
少年直起身,对老师微笑:“抱歉,我书包落在这里了,回来拿一下,下午一起踢球。”
年轻的化学老师是少年的球友,他理解的点了点头。
少年走到青诏身边,看了她一眼,从旁边的课桌里拉出单肩背包,很潇洒的跨在肩上,转身走了。
青诏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她看到了少年手背上那个被烫伤的弯月形疤痕。
后来,有同学告诉青诏,这个少年叫解痕沙,是她们的高三学长,一个确确实实的偏科生,偏到数理化能拿将近满分的成绩,而英语和语文却连及格都困难。
在那个年代里,偏科生是很难考上重点大学的,所以解痕沙的父母帮他报了这个补习班。
校园里曾经流传这样一句话,当你开始注意某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能随处看见他的身影。
青诏看见了在操场上奔跑的解痕沙,他脚间的足球灵活飞转,在阳光下肆意挥洒汗水。
青诏看见了在讲台上做题的解痕沙,他修长的双指握着半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抛物线……
他们在补习班一次又一次的擦间而过,这青涩的情愫,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削弱,反而还在她的心间滋养出一朵最绚丽的花。
五月中旬,是学校的艺术节,要办画展,美术老师给画室的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