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水光,一看就是喝多了酒了。
“今日高兴,喝多了一些。”楚楠解释了一句,他是习惯克制的人,无论是什么事,总会把持着个度。如果行事放纵了,他自己首先就心愧。
虽有些酒醉,不忘起身牵住范雪瑶的手扶着她坐下。范雪瑶现在肚子大起来了,宽松的纱裙也不住那挺起的肚子。他每每看到,都会有些担心。
照他的想法,肯定是想要范雪瑶在殿里待着最好的,但是依她的说法,适当的活动其实更加有助于她身体,到时候生产会顺利一些。他询问过御医,得到的回复也是肯定她的说法是正确的。他只得默默支持。这不,前些时候范雪瑶随口嘟囔了几句整天在披香殿转悠,快闷坏了,他今天宴射子弟,才特地传召范雪瑶来。
琼林苑极大,平时进来游玩一次也不容易,后宫妃嫔,整日就在宫内那两个小花园里转悠,花木再美,也得看腻了。所以今天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忍叫她没份儿。
范雪瑶视力好,过来的时候望了一眼,把远处的射堋上深扎的箭矢都瞧见了,她微笑道:“官家这么高兴,看来今天习射的成绩很好了。”
说起这事,楚楠便笑了起来:“你猜的没错,今天我是七发皆中,开了个好头,后面有两个子弟,七发中六,我看他们两人都是骑射的好手,怕是让着我呢。哎,这些年轻子弟,宴射还藏藏躲躲。难不成我堂堂皇帝,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不高兴吗?我自小骑射就是弱项……”说着,忽然打了个酒嗝,酒气吐出去了,脸却红的更厉害。
范雪瑶看出他是真醉,否则哪里来这样多的话,周围宫人虽然离的大多比较远,可身后还侍立着几个内侍呢。好吧,什么话都说了,这会儿知道害臊了。
心里好笑又觉得他傻的可爱,范雪瑶连忙端起香茶,抿了一口,见温度合适就捧给他,柔声道:“喝点茶,把酒气散散。”
楚楠忙接茶喝了一口,这茶果然适口,他大口大口灌下肚,把肚子里的酒水一冲淡,人舒服了一些,笑容有点局促:“哎,还是喝多了些。”
“你开心嘛,偶尔尽回兴,值当什么?”范雪瑶不甚在意,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一直都控制的规规矩矩的,偶尔放纵一下,免得积压过多,最后不是像琴弦那样崩断,就是彻底变态了。
楚楠笑了笑,原想说自己理应举止端方,否则岂不是有损皇室威严。但是他又想到,他如今都是皇帝了,既没懈怠国政,又没奢侈荒淫,宴上开心了,多喝两杯酒,没在人前言行无度失礼,这有什么不该?
想来觉得有理,感觉心情轻松极了,原来自在随性是这样的感觉,楚楠有些新奇。
宫人掇来席案,摆上看盘。
楚楠扫了在他宝座下的席案,他不关心这些琐碎小事,通常筵席规格,都是有司制订,不经他手核准。所以他看不出来,就席上的规格是急促赶出来的,该是司膳司没预料到会有范昭仪来,临时东拼西凑的赶出来的。
“午膳你可曾用过了?”
范雪瑶摇头,发侧插着的金镶玉宝石的步摇晃动着,绰约可爱:“近午的时候有些困乏,便睡了一会儿,起来没多久,宫人就来传,还没来得及吃。”
从皇宫到琼林苑距离是很远的,她自后宫过来,路上就要不少时间。如果她没来,这会儿该吃的差不多了。
楚楠听了,眉头一锁,吩咐宫人快些准备上整齐的佳肴上来。又把自己案上吃过的菜摸了摸,摸到羊肚羹的那碗时,见热热的,正想端给范雪瑶吃,忽然想起来御医说孕妇最好不要吃辛辣的,这羊肚羹里面加了大量的胡椒和醋。又放回去了。逐一摸过来,挑了还有余温的一碗煨冰鲜,即煨新鲜银鱼给范雪瑶。
“这银鱼嫩的很,你尝尝。”
范雪瑶正饿的慌,她现在胃口比以前还要大些,饿的快,于是也不推辞,接过碗来就舀了一勺。这银鱼是用鸡汤、火腿汤煨出来的,不收汤,半羹半菜的,吃在嘴里,既有鸡汤与火腿汤的鲜美,又能咀嚼到嫩银鱼的肥嫩。把人的食欲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楚楠看她吃的有些急切,怜爱道:“吃慢些,银鱼虽然肥嫩,毕竟放了些时候了,不够热。你且先吃几口垫垫,一会儿就有好菜送上来,到时你再吃些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