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中周旋说了那么多好话,真见了范雪瑶, 她依然没半点好态度。一打照脸就给脸子看。
等进了殿内,画屏等人近前服侍,奉茶果。她见到画屏、巧巧、素娥等人皆是眉目清秀,身上的宫装衣襟、袖口处皆绣着花, 打扮的都很俏丽的模样, 便一心认定这些宫女都是范雪瑶养来蛊惑官家的, 恐怕有不少已经被官家幸过了。
范雪瑶听到大长公主内心的想法, 险些笑出来。谁说宫女打扮的精致一些, 就一定要是为了取悦皇帝?她就喜欢自己殿里的宫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围在身边都觉得赏心悦目, 不行吗?
何况她的宫女也没打扮的多出格,不过是她赏了些衣料子,穿绫着绸,头上有两样簪钗罢了,这就算出格了?人家老太后、皇後身边的宫女还戴花冠呢!
秦魏国大长公主皱着眉头,一双浑浊的眼睛从宫女们身上转来转去,神色严肃地说道:“这些个宫娥,打扮的妖妖娆娆的,成什么体统。莫要以为是服侍妃嫔的,规矩上就可以轻慢疏忽了。昭仪你这殿里的宫人规矩可不好,要把心思多放些在管教宫人身上才是。”
范雪瑶笑了起来,她本来看着有太后的女官在,所以准备扮会儿温驯。左右之前大长公主找的茬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忍让。
但是现在秦魏国大长公主说的却是说她规矩不好,管不好自己殿里的宫人,甚至暗指她把心思放在了别处。
她一个内宫妃嫔,心思能放在哪里?无非就是争夺宠幸罢了。
秦魏国大长公主这是在指责她因为整天想着邀宠,所以才把自己的宫人打扮的妖妖娆娆,借此取悦皇帝。
这就没法忍了。
范雪瑶眼睑微垂,然后又抬起,勾着嘴角道:“大长公主这话妾可受不得,妾别的话不敢讲,但管教宫人上,却还有些心得。妾进宫也有几年了,从未有宫人犯过任何一条禁律。官家曾问说,披香殿的宫人规矩极好,是不是管教的严?还嘱咐妾说,宫里许多妃嫔有殴打宫人的恶习,劝妾不可做那痛殴宫人的龌龊事。其实妾哪有打过她们,不过是在偶尔宫人犯了错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之平日里尚仁尚德,以身作则罢了。”
大长公主神情阴沉,瞪着范雪瑶的眼睛大了一点。
范雪瑶视而不见,说着,把身子转向画屏她们,端详了一圈儿,疑惑道:“觉着妖娆吗?既没浓妆艳抹,也没有穿着大红大绿,并不艳冶轻浮啊。”
“哦,想必大长公主是指她们穿戴的吧,那你误会了。”
范雪瑶笑的温婉:“她们身上穿的、戴的,虽非宫女的份例,但并不逾制。她们服侍的体贴用心,妾怜惜她们才赏赐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寻常的宫花簪环罢了。看着好看,多是些绒花通草之流,并不贵重的。倒是叫大长公主误会了。其实,妾以为,只要宫女们规矩好,说话行动不带轻浮。打扮的整洁得体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更能彰显皇室高贵威严的风范不是吗?”
秦魏国大长公主喘息急促起来,正要喝骂:好牙尖嘴利的妇人。
这时候女官突然说道:“昭仪这话正是说到对处了。太后老人家最是讲究精气神儿的人,不管是夏天冬天,每天到时候一定起床,梳洗晨妆。绝不会有蓬头垢面的时候。太后宫里的人,都有专门的姑姑带她们整日整夜地拆改做,你要是仔细瞧,就能看出来她们身上的衣裳鞋袜,绝没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丫头们描眉涂脂,穿戴的鲜艳亮丽,每个人看着都是容光焕发,春风满面的。太后说看着宫女们这样有精神,自己眼里也敞亮了,更有精神些。”
秦魏国大长公主话被堵在喉咙里,噎的她心口发闷。
她心想,这女官是什么意思呢?她刚数落这范昭仪的宫女没规矩,打扮出格。转头这女官就说太后宫里的人更讲究打扮,还是太后准许的。这不是打她的嘴巴吗?想到女官是代表韦太后了,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韦太后的意思。大长公主很是意外,她没想到太后居然这么向着这个昭仪。
范雪瑶嘴角笑容变深,看向女官,笑着对她说:“怨不得太后宫里的人,哪一个挑出来都是那样娇媚婀娜,打扮的有一股特别的味儿。原来是有太后教着,太后真是不疼妾,藏私着呢。哪一日妾非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