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火燎地灼心烧肺,她有几分茫然地看向天禄,却发现天禄眼睛中的表情变了——确切说那不是天禄的眼神,而和玉星辰想象中的自己如出一辙。
周政却像对两个人的表情毫无察觉,声音甚至缓和了很多,带上了一种疑似温情的感觉娓娓道来:“也没什么关系,以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大概也只是和这种事情沾一个不大不小的边儿,以后多留意留意周围的人事物,谨慎从事,小心为上……你们不是跟程昊警官挺熟的吗,最后实在不行多找找他寻求帮助也就完了,就像这次的绑架,千万别亲自上,看看陈先生白挨的那一棍子,多遭难。”
不知道为什么,玉星辰总觉得从周政这“一心为他们好”的规劝里听出了别样的嘲讽。
而玉星辰自己也觉得很讽刺,她空有一番上古之年叱咤风云的记忆,却是个活在现代社会里的孤儿,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废柴。
周政那“察言观色”的独特技能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一次看了看表,露出了一个“原来都这时候”的了恍然表情:“行了有空再聚,陈夫人那还在等着我回去汇报情况,我看你们俩伤养的差不多了,回市里一起约了去吃饭啊。”
天禄起身,淡淡看了他一眼,和他握手道:“好。”
周政就在这一声之下全然恢复了自己那来时的精英模样,仿佛把这宅子里三个人聊得精神萎靡的全然不是他,他走路带风,几乎是春风得意地翩然走远了。
前厅里只留下玉星辰和天禄面面相觑。
玉星辰看着天禄沉默许久,用手拍了拍脸,才像是逼着自己强硬地消化下了这信息量颇大的一长串儿因果,试探着跟天禄说:“然后呢,咱们有什么打算?去找找殷天祐那个死小孩儿?还是去医院看看媛媛……当时我听到这孩子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简直是不对劲……殷媛,姻缘……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
天禄还是方才那副表情。
玉星辰隐隐觉得天禄有几分不对劲儿,自说自话到有点尴尬的地步,缓缓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巧合……”
“是吗?”天禄冷冷地抬起头看她,“你不是曾经也觉得,本座是上古之神,就该理所当然地救人性命?”
玉星辰一愣,知道他肯定对方周政的一番“大放厥词“很有意见,忙想说他想多了,一抬头,却见了他一双泛红的龙眸。
真身是上古神仙的青年有着让天地艳羡的好模样,板起脸来五官显得刀雕斧刻,有一种淡漠的冷厉,仿佛这人本就该高高站在众神之巅。
可是现在,那双眼睛委屈泛着红,竟然委屈的像个孩子。
玉星辰不由得心软了。
神仙,说得好听,他其实也不过和自己一样,生来是个孤儿,有幸被人捡回去养大,再被迫满怀希望地去看养大他的人离去的背影。
天禄对母亲一直有一种隐忍不发的耿耿于怀,玉星辰不知道神仙的童年和人类的童年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从那个梦境来看,母亲离开的时候,天禄最多处于青春期,正是每个人一生中最脆弱敏感的阶段,每一件事都影响了他毕生为人处世的观点。
可是,母亲偏偏在那时候给了天禄一个最记忆深刻的欺骗。
谎言并非都是因为恶意,但是没人会百分之百肯定,善意的谎言都不伤人。
当时天禄是怎样的呢?
他全心全意地相信能力更强大的女神,却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她灰飞烟灭之前的场景;他在一方封闭的方圆中无能为力,却必须要鼓足勇气去保护比他还要弱小的自己。
随后就是亿万年无法苏醒的沉睡,被阴错阳差地重新唤醒在这物不再,人也非的平凡俗世,他有没有一刻想过,宁愿重回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永久沉睡……在玉星辰庆幸的踽踽独行的人间终于有人陪伴时,天禄是否感觉过……孤独?
玉星辰想到这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身边能说一切秘密的人只有天禄,可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天禄又何尝不是只有自己?
他沉默,他霸道,他冷漠,他几乎天然拥有了一切和这个全家死光的富二代十分相得益彰的性格,而玉星辰只到这一刻才隐约明白,那不是为了适应这个身份而做的伪装,那本来就是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