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也看着在灰白天色下远去的女孩儿:“那个铭文,能保她驱壳不为邪灵所占, 倘若魂魄归位,尚有一丝生机。”
玉星辰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若是……不能呢。”
“若是不能……”天禄的视线转向了那个和媛媛一起被发现的疯癫男子身上。
玉星辰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个人头发散乱,一绺一绺地泥泞着,不知道多久没有修整过仪容,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中年男子,但是五官已经看不出样子,黑一道白一道儿的满脸花,穿着看不出本色的衣服,除了时不时发出“桀桀“的怪笑,已经对这个世界毫无感知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明显不是把孩子劫走的那个非人类绑匪,不然天禄不会毫无举动;然而他也不像是玉星辰认识的任何人。
天禄的暗示很明显,如果媛媛躯体里惊散的魂魄不能归位,大概就会变成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玉星辰看着警察束手束脚地制服这个明显还有暴力倾向的疯子,一想到可爱软糯的小姑娘也会变成这样,她仿佛整个人都被那种已经看得见的无望未来支配了。
然而她看着看着,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疯子,长得有点儿眼熟,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周围一片乱糟糟的,警察们跑动跑西收尾善后,玉星辰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壮着胆子朝那疯子走近了一点,企图更加近距离地辨认一下儿那疯子的五官。
天禄在她身边默不作声半晌,突然微微扬了扬手。
平静无波的荒村突然凭空起了一阵风,这里靠山,山间的天气本就变化无常,这风不大不小,刮过去就立刻恢复了平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唯独玉星辰微微睁大了眼睛——那风刮过的瞬间,中年男疯子一头打绺的油腻头发都被吹背了过去,藏在半长不短的头发后的脸整个儿露了出来。
玉星辰就是借着这一瞬间看清了那疯子的全貌,电光火石之间,她终于知道这疯子疯什么看起来有点儿眼熟了,因为就在出门营救媛媛之前,她刚刚看过这个疯子的照片——他赫然是那个“月子中心”失联的王医生。
然而等她正准备再靠近一点准备确认的时候,天禄突然伸手拉住了她:“走吧,警察会确认准确消息的。”
“可是。”玉星辰迟疑了一下,又去看天禄,“你也看见了是不是……他是不是我认为的那个人?”
天禄带着她走出警察们拉好的警戒线,和站在警戒线外守着的警察表明了身份,便带着玉星辰随着不间断的人流一直往殷家走,晨光熹微,山间清晨的颜色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灰白,他跟着风里来雨里去地折腾了一宿,这么看去仍然贵气地不食人间烟火。
“我最近一直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天禄和玉星辰并肩走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很多事情的时间点太巧合了。”
玉星辰一言不发,只用眼神殷切的看着他,企图他能够多说一点。
然而天禄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理清思路一样,最终决定从玉星辰眼前最关心的事情开始说。
“你的判断恐怕没有错,刚才那个疯子就是那个失踪的王医生,可是他躯体有被恶灵侵占过的痕迹,所以这个人基本疯了,与他有牵扯的事情最远要追溯到大概七年前。”
玉星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很散乱,我们一件一件地说,就从慧明开始——七年前,慧明的妻子楚文茵怀孕,然后她找上了这个王医生给她做产检,这个王医生可能从此时,甚至于更早的时候就和周欣茹的‘月子中心’牵扯不清,而‘月子中心’那些人企图夺取我的能力,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楚文茵并非找不到更好的医生,而她却最终选择了这个疯子,只说明了两个可能——如果那时候选择疯子是主动的,那么她本来就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如果她选择疯子是被动的,那么,她就是‘那些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个说法跟玉星辰并不太乐意相信的猜测不谋而合,只好不发表评论的“嗯“了一声。
“七年前,殷家的那个小鬼企图引诱想偷玉的‘那个人’并做伏击的计划失败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