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闪烁,原本的妖异与灾难,缩小在一双漆黑的瞳仁里,竟像满是温情。
救援人员一拥而上,瞬间围住了他们的身影。
宋希却转头就走,再没看程昊一眼。
“这次放过你。”她说,“给他个合理的身份,我去找我父亲,你解决不了的那些我去说,做你该做的,其他……我们两清。”
程昊站在原地,一身警服冷肃刚毅,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她远去的背影。
她已经走远了,他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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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星辰头重脚轻地软在病床里,太过离奇的经历和昼夜颠倒的睡眠让她突然觉得世事大梦一场,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看到的都不太像真实。
金月湾事故的所有伤患人员全部被移送到了武、警医院,她是案件知情人,为了方便刑警同志随时“了解情况”,因此她的病房安排得和受警察监督的一些伤患离的尤其近,时不时地能从病房的小玻璃看到门外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来来去去。
病房是双人间儿,所以她顺理成章的多了一个“病友”——“据说”是她救命恩人。
全然不知道自己险些没命的玉小妞儿模模糊糊中不知道被谁灌输了思想——她的救命恩人踏着火红的祥云将她救出了漆黑的夜色,听着都浪漫。
她半睁着眼睛,微微转头,向另一张病床看去,她新鲜出炉的救命恩人一头金发相貌英俊,感受到她的视线,一双龙眸一样的眼凌厉而狭长,瞬间和她对上了。
原本口条顺溜儿的玉小妞顿时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磕巴:“天天天天……天禄!”
青年的脸上原本并无表情,被她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堵到,脸色顿时难看得像消化不良。
“闭嘴。”他道,“愚蠢!”
玉星辰:“……”
他是想说愚蠢的人类吗?
可是我不是啊。
玉星辰想到这儿,突然皱了皱眉,她突然想起了那完整的“梦境”,方才被看见天禄真身而惊飞的神色淡了下去。
天禄淡淡看了他一眼,一掀被子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玉星辰下意识的闭上眼,生怕瞧见什么“非礼勿视”,然而她愣了愣,觉得自己脑子大概确实不太好使,又呆愣愣地睁开眼,果然看见天禄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他的瞳仁异常清亮透彻,俗世凡尘的污浊像是从未侵入,让他的眼神干净得一如少年。
他身材颀长,背对着窗,些微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那久居上位的淡漠与无欲无求凝聚在他眉梢眼角,亘古的悲欢与他而言只是弹指一瞬过眼云烟,仿佛和他毫无干系。
印象中那有着华美繁复纹路的服饰全然不再,他居然和玉星辰一样穿着病号服,却把洗的发白的均码号病号服穿出了奢侈品牌高定限量走秀款的架势,他就这么眯着眼,在玉星辰面前抱臂而立。
他的声音低沉而熟悉,却不再只是闪在脑海里,而是真实地出现在耳畔。
“玉星辰。”他盯着她,连名带姓地叫她,有几分不满她这面对生人的姿态,“喊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玉星辰莫名没敢吭声。
“你没醒的时候,那个叫周政的来过了。”他似乎对这个名字觉得十分别扭,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个更别扭的事情,不悦的皱着眉接着道,“他听那个叫程昊的警察说,我身份证之类的信息在大火中丢失了,他们正在积极核对我的身份,准备给我颁个‘见义勇为’奖……那是什么?”
玉星辰被这个始料未及的话题弄得有些蒙,她根本没想那么多,愣了半晌,只愣出了一个字:“啊?”
天禄却像明白了玉星辰根本也一头雾水这个事实,也不追问了,人类社会的事情他不感兴趣,也觉得不太有意义,于是话锋一转:“你看到水中的那些片段了。”
玉星辰刚才就在想这个,被天禄一句话拨乱反正:“我看到了……她为什么要去……她去做什么?”
“她是你的母亲,也是她抚养我长大……她是始祖女神,众神奉她为阴皇。“天禄一双龙眸透出些许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