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钱一斤,算起来全年收入不到两万块钱。扣除种子、化肥、农药和人力成本,每年净收入勉强一万块。
搁在上个世纪,万元户是豪富的代名词。但到了现在,一万块钱的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代表十几分之一的车子,几十分之一的房子,甚至几百分之一的尊严和地位。就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建立在风调雨顺的前提下,一旦遇到干旱或者病虫害,种地的收入恐怕还要再打个对半。
所以,农民是真的苦。如果远方面粉集团垮掉的话,农民的生活更要雪上加霜。青壮年劳动力为了多挣点钱,纷纷南下打工,很多村子里都剩下老弱妇孺,极其荒凉。近郊地区还稍微好上一点,桃花仙山以西的某些村庄,甚至十室九空。
程黎平陪着老爸喝了点白酒,道:“任大叔现在忙不忙,能不能联系上?”
老爸起身去找自己的老式手机,查了老半天才找到任厂长的手机号码,说:“他闲不住,但厂子没什么生意,都是瞎忙。这样吧,等你跟远方面粉那边谈妥了,我请他来家里坐一坐,到时候一块儿参谋参谋。”
程黎平应了一声,看田梓橙端着一盘糖醋排骨走了出来,便伸手接过去。
田梓橙没理他,绕了个圈,自行把菜放在了饭桌上。程黎平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田梓橙翻了个白眼,依旧进厨房去了。
吃饭的时候,老妈旧话重提,又催促程黎平和田梓橙该结婚了。田梓橙红着脸,笑意盈盈的说自己还年轻,家人也不愿意让自己这么早结婚。既然她打了头阵,程黎平也没必要再多说,只顾着低头吃菜。老妈转过头,用眼神暗示程黎平说点什么,但程黎平当做没有看见,吃完饭抹抹嘴就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这就要出去了。
田梓橙扯过餐巾纸擦擦嘴,也站起身来,道:“我也回去,阿姨,今天就不帮你洗碗了啊。”
老妈笑道:“不用,阿姨自己来。”
程黎平站在房门外,等田梓橙出来。两人下了楼梯,在一楼站定,田梓橙俏脸带着寒气,冷冷的看着程黎平说:“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程黎平明知道田梓橙因为什么而生气,却厚着脸皮故作懵懂,道:“气嘟嘟的,谁惹你了?”
田梓橙板着脸说:“你惹我了!莫名其妙消失一个多月,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是去谈生意吗?”程黎平说。
田梓橙火了,伸手在程黎平胳膊上拧了两下,道:“谈生意用得着一直关机吗,用得着一直神神秘秘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人一枪打死。”
程黎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田梓橙不仅没什么事,反而王红旗中了两枪。虽然他心里很起疑,但名义上正牌的女朋友发了飚,他还是很配合的瞪大了眼睛,满脸杀气的问道:“什么?谁干的?”
“王红旗。”
程黎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行,这回我绝不放过他,非得整死他不可。”
“哎呀!”田梓橙急忙拉住程黎平的胳膊,“你干什么啊,他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程黎平错愕的停下脚步,道:“抓走了?他大伯是王敦儒,谁敢抓他?”
田梓橙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含糊的说了一句“省城的警察”,便满心愁苦的蹲在了地上。程黎平暗骂自己演戏演的太过,疏忽了田梓橙的感受,面对着田梓橙蹲了下来,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田梓橙眼中泛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怪你,”田梓橙幽怨的说,“我只是怪自己,为什么选择了一个处处对我保密的男人。”
程黎平心里一凉,田梓橙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难道这是要分手的前奏?仔细归算起来,确实是自己不对,别说条件如此完美的田梓橙了,就算换作其他的女人,也早就撂挑子了。无奈程黎平天生没有宽慰人的天赋,只能轻轻抚摸着田梓橙的发丝,低声叹了口气。
“操,这谁的破车啊,会不会停车?”外面传来一声粗俗的叫骂。程黎平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出去,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汉子站在自己的长城轿车面前,把引擎盖拍的震天响。程黎平就静静地站在楼道口,一句话也不说。这个人他认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