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亚抹了抹眼泪,道:“自从爸爸死了,妈妈每天都哭。哥哥现在又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平哥,为什么他们要拆了程家村,我们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
是啊,为什么要拆迁?程黎平也想问这个问题。
虽然程家村的村民过的没有别人那么富足,可是他们都很幸福都很快乐,为什么非要经历那样的一场噩梦,然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哭过之后,亚亚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从木船跳上岸,亚亚一边向程黎平挥手,一边走向热电小区。程黎平钻进砖瓦屋,躺在床上想好好睡一觉,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
大年三十晚上,杜德永给程黎平打了个电话,幸灾乐祸的说:“马队长被通报批评了,上百的警察抓人家四个人,愣是抓不着。谭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要不是有人保他,这回搞不好要摘帽子。”
程黎平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是大年三十啊,你不回家过年,干吗打扰我过年?”他说的有点不客气。事实上从那天回来,他就没搭理过杜德永。因为这个家伙不顾道义,说好了给他两分钟,结果一分钟没到就直接通知市局了。
杜德永嘿嘿的笑:“还生气呢?我这不是看见刑警大队那几个家伙倒地上了么,还以为他们挂了呢。”
程黎平不买账,说:“行了,我知道了,在睡觉,有事改天再说。”
杜德永叫道:“哎,哎,你别急啊。那啥,你跟大叔大婶说一声,我初三过去做客……喂,喂,你小子!”
马先重这个新年过的一点都不高兴,本来打点好了的,王局长就任市局一把手,他接替王局长担纲二把手。没想到王局长学会了谭书记那一招,一点实权都不想外放,硬生生让自己这个政工出身的干部去领导刑侦大队。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新职位,顶头碰上这么一出难题。公墓激烈交火,伤了好几个警察,打了上千发子弹,竟然一个人也没抓着。而王局长这个人竟然一点情面也不讲,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头上,写了九页检讨还不行,非在警务系统内通报批评才算完。
马先重懊恼的回了家,年夜饭也没心情吃,拿了一瓶泸州老窖自斟自饮。老婆孩子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喝到半夜,马先重突然灵机一动,看着酒杯自言自语:“那几个小子火力这么猛,真想杀人,能把黎城搅个底朝天,为什么杀死姓孙的要费那么多工夫?”
他兴冲冲的站起来,想打电话给王局长,向他汇报这个疑点。刚拿出手机,马先重又皱起了眉头。现在是除夕夜,马上就是新年的第一天,这个时间点打扰王局长,搞不好又要挨顿训。想了一会子,马先重也不喝闷酒了,穿上皮鞋就往楼上跑。
马先重要找的人是杜德仲,黎城市公安局前任局长,现任政协副主席。杜德仲名义上是副主席,实则不伦不类,因为按照行政级别来说,政协副主席应该是副处级,可他杜德仲还是个正科级,甚至没有老资历的秘书长级别高。杜德仲在市局当局长时,虽然跟马先重关系不是很亲密,但两人没有利害关系,反而还在一起吃过几顿饭。
在政协任职以后,杜德仲一家人还住在公安局家属院,就跟马先重同一栋楼。马先重住四楼,杜德仲住七楼。砰砰砰敲了半天门,门内才响起杜德仲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马先重说:“是我,老马,住四楼的。”
杜德仲开了门,一脸警惕的神情。马先重心里暗笑,这个老警察,警戒心理比谁都严重,刚才还装出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哟,马队,是你啊,有什么事,怎么大半夜的来找我?”杜德仲请马先重进了门,没等他坐下,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马先重向卧室那边瞄了一眼,说:“嫂子他们都睡了?”
杜德仲点点头,给马先重倒了一杯热水。
马先重仗着一股酒劲上来了,这会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杜德仲现在不是警察,按理来说,不应该接触这一方面的详细情况。杜德仲很谨慎,马先重不说,他也不追问,就那么静静的等马先重开口。
马先重迟疑了一会,说:“老领导,孙市长被杀一案,我想到一些疑点,想跟你探讨探讨。”
杜德仲笑了笑,道:“疑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