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水泥路修到村子深处就给断了,再往里走去便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面铺着几块大青石,上面也是泥巴溜秋的。
背包有些沉,压得周小荻直不起腰。磕磕碰碰走过泥巴路后,便见一栋二层楼高的红砖瓦房砌在小土包上,土包下方种着一些竹子,周小荻走过去,鞋子差点陷在泥里拔不出来,最好还是拽着竹子才上了土包。
姚春桃的家就在眼前了。
红色的砖瓦房没有窗扇,房间的窗户是用猪伺料的袋子缝着的,风一吹就露了缝。房子的正中央是一张褪了色红色的木门,门板地下还缺了一角,透过那可以看见屋内的水泥地面。
周小荻走过去敲敲门,里面传来人声:“谁啊?”
听声音,年纪应该四十左右。
开门的是一个黝黑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脚下的拖鞋也沾了泥,她眼睛红肿,分明是哭过的。
周小荻一眼扫进屋内,抿了抿唇,说:“你好,我找姚春桃。”
“你是谁?”妇人明显防备心很重。
“你告诉她,周姐姐来看她了。”
那妇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抹了眼泪:“你是周小荻对不对?春桃和我说过你了的,说你是好人,一直帮助她!”
进了门,右拐,掀开塑料袋做的帘子,便看到姚春桃躺在床上。
屋内杂乱无章,一张木床上面放了许多棉被,木床下塞着好多沾了泥的农具,房间的角落还堆满了土豆和红薯。
姚春桃躺在床上,有些潮湿的被子盖在身上,掩过整个脑袋。
周小荻将背包放在地上,走过去坐在床边:“春桃?”
姚春桃正在睡觉,还没醒。
姚春桃的母亲怕客人等的急了,走过去连忙摇醒她:“姚春桃,你起来看看谁来了?”
周小荻坐在床边,看着慢慢转醒的孩子。
姚春桃睁眼,看了她一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周姐姐。”
她掀开棉被,扑过去,却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大肚子。
周小荻的眼睛落在那突兀的鼓包不过一瞬,然后抱着她,摸着她的头说:“想不想姐姐?”
“想——”
姚春桃是极喜欢周小荻的,看到她来了,说话的尾音带了点娇气。
周小荻又问:“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
姚春桃点点头:“我上学可认真了,班上的人成绩都没我好,他们读的书都没我多……可是周姐姐,我现在不能上学了,老师说我肚子多了个祸害。姚姐姐它为什么是祸害?”
周小荻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梗塞。
她要怎么跟她说,她的肚子里怀了一个那些糟蹋过他的人的孩子?
她说不出口。
身后的姚母听到女儿说的话,一下子绷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儿,才这么小,又是一个村的人,怎么下的去手啊,她还这么小,就被那些畜生毁了。”
周小荻喊脸,问:“报警了么?”
姚母不说话。
周小荻又说:“这是强/奸罪,他们犯法了。”
姚母责怪那些人毁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她从未想过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她的女儿岁数还小,不应该被这些风言风语毁掉。她将这件事告诉周小荻求她帮忙,只不过想借她的钱来让女儿堕胎。
修缮房子去了太多的钱,姚妈姚爸背了很多烂债,只能出去到广州打工从牙齿锋里挤了又挤才能东凑西凑把钱慢慢还了。如今有了周小荻,正好让她去担这笔开销。
周小荻细细一想就知道她的打算。她的指尖抠着掌心,血液涌到手指的关节处,隐隐发抖。
姚春桃坐在床上,瞪着圆溜溜的眼,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母避开周小荻探寻的眼,低下头说,“都是一个村的,闹大了我们家怎么在这里做人?再说,这样的事情摆明就是我姑娘吃亏,要是闹得人人都晓得了,她以后怎么嫁人?”
周小荻一颗心沉在谷底,四肢冰凉,说:“那不是不走司法程序,你们准备私下民事协调?”
姚母又说:“他们当然要赔钱,我的女儿才这么小,他们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