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正立在亭中一侧,看到韩清澜去了,立时张嘴一笑,黑皮虬髯,白牙森森,活似寻常百姓贴在大门上的凶煞门神。
秦画和韩清澜方给盛元帝和几位妃嫔行过礼,后头另有一人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给母妃和宋昭仪请安。”
声音朗朗清清,一听便是秦湛。
要众人都知道秦湛圣眷优渥呢,他一来,盛元帝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就现出了笑意,继而却若有所思地,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看了一眼,“都免礼吧。”
许贵妃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赶紧出声:“湛儿——”
秦湛应了盛元帝的话之后就立在一旁,并没有理睬许贵妃。
许贵妃脸上那点笑意就越发勉强了,旁人只以为是她声音,秦湛没听到,许贵妃自己却知道,这是自打年前的赏月宴之后,秦湛和她生分了。心中不住地埋怨陆沅无用,传出了于陆沅自己名声有碍的传言不,还让一向听话的秦湛和她生分了。
秦画和秦湛站在一处,朱益芝站在对面那一侧,韩清澜因是盛元帝口谕所宣,站在中间听凭盛元帝吩咐。
朱益芝不等盛元帝开口,就叽里呱啦地道:“是她,就是她!”
盛元帝清咳一声,心中着实觉得虽则南趾偏远,但从前所见的大王子尚通礼仪,这二王子却太过野蛮无状了,只不过南趾北接中原,影响南地边疆安泰,又每年进贡大量珍奇珠宝,须得给些颜面,“王子莫慌,总要问清楚了才好。”
“韩大姑娘,南趾是我朝藩国,一向忠心耿耿,谨守本分。”盛元帝怕韩清澜一个姑娘家,被朱益芝冒然求亲,一时激愤出不好听的话来,先解释了两句,才问道:“你家中可曾为你定亲?”
韩家是皇家近亲,韩清澜又生得这般模样,求亲的人很多,但韩老夫人要多留孙女在家疼两年,因此一直不曾定亲。今日这情形,多半是被有心人算计,如果她撒谎,欺君不,那有心人定然会揭穿她。
听这王子要留在京中读书,到时候定然不肯罢休。
韩清澜心里揣摩着盛元帝的意思。
盛元帝既叫她来问话,而不是直接下旨,可见此事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诚如盛元帝所,南趾国是重要的藩国,若盛元帝直接问愿不愿意嫁给南趾王子,韩清澜回“愿意”就是卖了自己,回“不愿意”那就会伤了这堂堂王子的颜面。
“不曾。”韩清澜如实回答,她看了秦画一眼,已经想好了推脱的理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