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个月,其实指不定就是下江南游山玩水去了。
前世韩清澜曾听人背后里议论起秦画,语气里带着些微妙的鄙夷,如今在韩清澜看来,却是很羡慕这样的秦画,
活的欢喜,恣肆,真正是个明白人。
“呶,你的靴子。”韩清澜脸上笑意盈盈,指着秦画的靴子,“虽然你身量高挑,衣着是男子打扮,但终归女子的骨架秀气些,这一双脚纤细短,而且你的靴子还是姑娘家的款式。”
秦画生得美,浓眉大眼,鼻梁挺立,若以女子的标准来看,便是气质出尘,英气十足;若穿了男装当成男子,便又显得面如冠玉,俊秀斯文,其实现在这副打扮,是看不出是女子的。
而且最特别的是她身上那股潇洒自如的气韵,似乎不同于其他所有的女子,不为庸碌所扰,不为俗事挂怀。
“你这人倒是有趣,比我们家三儿有趣多了。”秦画闻言一挑眉,全然没有被人戳破的赧然,反而有些高兴,笑道:“我叫秦画,是秦湛的姑姑。”
“啊!”韩清茹和韩清音相互对视一眼,秦湛是三皇子,她的姑姑岂不是一位长公主?两人当即就往马车前头来,要给秦画行礼。
韩清澜没往别处想,觉得秦画特意提一嘴秦湛,应该是因为她认识秦湛,秦画觉得这样介绍更容易让她明白。
她没有动,学着秦画的句式,爽朗地道:“我叫韩清澜,是常平大长公主的孙女。”
她知道秦画这个人是很不将尊卑规矩放在眼里的,是以投其所好,并未诚惶诚恐地行大礼。
果然,秦画脸上笑意更灿烂,又伸手往韩清澜下巴摸了一把,“乖,我去给你祖母请个安。”对后头行礼的两个韩家姑娘,却是看也未看。
秦画两腿一夹胯下骏马,往前头追了几步,然后韩清澜就看到韩老夫人的马车停下来,探出身子和秦画了些什么。不一会儿,秦画又调转头来,对韩清澜道:“过几日宫里头要办一场宴,到时候你一定得来啊,我带你玩儿。”
韩清澜笑应了,秦画便又打马飞驰而去。
韩家主仆一行没有去常平公主府,而是全部回了韩家的临江侯府,因为之前已经派人回来收拾好,所以回府当日,主子们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起来,才开始归置带回来的行礼、并将誊录成册子。
韩清澜想起前世祖母去世以后,那个外室夫人竟然进了韩府,深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心要将韩府上下重新梳理,便提出要学着理家,兰嬷嬷劝了两回“姑娘家清贵,不必沾染俗务”,也只得交了些事情。
韩清澜有心,韩清茹也有意,韩清音则是个管家的老手,虽然侯府的事务更加驳杂,但也不过是大同异。因此,交给三个姑娘的事情竟然俱都办的又快又好。
如此一来,韩老夫人越发丢开手头的事,得了清闲。
这一日,外头的门房递了帖子,安平伯府的杜老夫人来访。
韩老夫人和杜老夫人幼年时是闺中好友,后来嫁人了联系渐少,叫世事磋磨得再不复当年心境,但终归两人都还念着那时的情分,韩老夫人当即吩咐下人:“赶紧叫大姐出去迎杜老夫人。”
毕竟七八年没见了,叫嫡亲的孙女出去迎,方显得重视。
杜老夫人一见韩清澜,只扫一眼她的穿衣打扮和举止做派,便知是韩家的大姑娘,常平大长公主的亲孙女。
只见这位姑娘头戴金嵌宝花筒簪,耳上挂着浅粉金刚石耳坠,外头罩着一件狐狸皮的大毛披风,便连披风的领坠都是一块清澈通透的美玉,杜老夫人看一眼即收,杜家如今是找不出这样的东西了,她从前的嫁妆里倒是有,但这几十年陆陆续续都填进了杜家。
在二门上坐了轿,杜老夫人不好掀轿帘打量,到了韩老夫人院子门口下轿,才看清这韩府之中,但凡她视野里所见,俱都修葺一新,端的是辉煌秀丽,不像杜家虽然能享伯府的规制,但府中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早已破旧不堪。
“淑惠——”韩老夫人多年不见杜老夫人,一时心中感怀,喊出了杜老夫人的闺名。
杜老夫人也是眼眶一热,立时迎了上去。
韩清澜见状,知趣地退了出去。
当初韩家给蜀地的宅子命名时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