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儿,以后就没人疼我和阿宣了,所以前几日才会顶撞爹。”
“爹,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好孩子,别哭了别哭了。”韩怀远原本以为大女儿是性情娇纵,什么都要独一份儿,没想到只是担心和弟弟两个会无人疼爱。大女儿不过十三岁,儿子更是才三岁多,别人家这样的孩子还在父母膝下撒娇,自家的两个孩子却已经少了母亲,真算起来,比二女儿还更可怜些。
韩怀远真是心都要被女儿哭化了,连连安抚,又作了许多日后多陪伴之类的承诺,韩清澜才顺势停下哭泣。
大女儿平静下来,韩怀远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儿,便犹豫着道:“阿澜,你张妹妹性情純善,今日为了救你不惜跳湖,不如……”
“咳咳咳!”韩清澜一听这话就知是要重提认女儿的事,她自然不会答应,但也不愿意正面拒绝,趁韩怀远话没出口,便猛烈咳嗽起来。
韩怀远慌忙站起来倒茶,端给韩清澜:“快喝点水压一压!”韩清澜喝完茶便像再也撑不住了一样,无力地靠在了床柱上。
见女儿如此疲累虚弱,韩怀远顿时忘了要的话,把外头守着的红杏碧月唤进来,嘱咐好生伺候,明天再请大夫,才出了仙木堂。
韩清澜心中复杂难言,大约前世韩怀远也疼她,只是终究不如疼韩清茹那么多。
韩清澜任凭两个丫头伺候洗漱,心里犹自思索着迎春花丛里那只猫儿扑出来之前,她闻到的所有若无的香味,于是将红杏差回清荷院取香脂,只剩下碧月。
碧月会意,将韩清澜塞给她的香囊拿出来。
那香囊长不过寸许,料子是连下人都不用的青麻布,此刻水已经干透。韩清澜把香囊凑近一看,心下微沉,再把香囊送至鼻端,果然已经闻不出半点味道。她索性打开香囊,里面几乎是空的——青麻布缝隙极大,若是干香料磨成了细粉末,再进水一泡,便什么也留不下了。
如果韩清澜没有事先防备,那么韩清茹把它扔进湖,肯定无人能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香囊的制作上费这些心思……韩清澜叹气,难怪上辈子遇到韩清茹后,她的日子便越过越差,而韩清茹却以韩家义女的身份青云直上。
两个姑娘落水的第二日,韩老夫人犯了腿疾,膝盖整日阴阴地疼,两个姑娘既无大碍,就赶紧搬回各自的院子,留一丝清净给老人家。两人一同出的仙木堂,自然少不了站在门口姐妹情深地寒暄。
“给大姐请安,给张姑娘请安。”一个婆子打断了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装样。
韩清茹看清来人,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冷意,眼前就是昨天救韩清澜,差点坏了她好事的人,而且这婆子水性好、力气大,却只是将韩清澜救上岸,把她留在水里挣扎,分明是欺她不是韩府主子。
来的正是厨房的管事王妈妈,她两手各提一个精致的填漆食盒,显然是来给韩老夫人送膳食的,府内皆知她对韩老夫人的饮食极为精心,备料制作都亲力亲为,有空的时候还会像今天这样亲自送过来。
“昨日多亏了王妈妈,平日里若得空,可多来清荷坐坐。”韩清澜虚虚一扶,轻轻颔首,“王妈妈不必多礼,赶紧给祖母送进去吧。”
她身子无甚大碍,但四月的湖水仍有些寒凉,昨日泡的久了今日已经有些风寒的征兆,怕在外头站久了吹风,韩清澜便也带着下人往自个儿院子走。走了几步发现韩清茹仍旧在原地,身子背向她,面朝仙木堂。韩清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仙木堂正房里迎出来一个丫头,接过王妈妈的食盒,两个人一道上了台阶进了屋子。
韩清茹的背影纤瘦,腰似约束,肩若削成,像极了那个被她喊娘的妇人,她站在那里不知是在看仙木堂还是在看王妈妈。
韩清澜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记忆,若是按原来的事态,等韩家恢复爵位,举家从蜀地搬回京城时,王妈妈会因为水土不服死在半道儿上。
而进京之后不久,韩老夫人也去世了。
半个月后,蜀地边界。
一队行旅浩浩荡荡行于官道之上,凡经过之处皆腾起阵阵烟尘,队伍前头的骑手所骑马匹都高大矫健,后头跟着的几辆马车留下的车辙印迹很深,显然是满载了货物,再看马车制式,乃是二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