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此时念及孙子孙女如此年幼就失去了母亲,心中更加酸楚难当。现下想必是孙女梦见了陈氏,韩老夫人不忍打破孙女和儿媳的“相见”,示意兰嬷嬷把孙子抱出去,自个儿守在床前。
约莫半盏茶后,韩清澜渐渐停了流泪,在韩老夫人再次替她擦泪时悠悠醒转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带着笑又带着泪的一张脸,看向韩清澜的眼神满满都是怜爱,韩清澜一把抱住祖母委屈地地哭了起来。
前世若是韩老夫人没有去世,她也不至于那么惨。
韩老夫人眼见十几岁的孙女哭得不成样子,她并不教,只是轻轻拍着孙女的背:“想哭就哭吧。”
等韩清澜哭得心中郁气一扫而光,打起了哭嗝,韩老夫人这才慈爱地替她把脸上的湿发拨开理顺,温声道:“方才可是梦见你母亲了?”
韩清澜正想引出这事儿,当即接道:“嗯,梦见我娘了,穿着一件海棠红的褙子,头上戴了葡萄缠枝的玉簪。”韩老夫记得那是陈氏最惯常的穿戴,听孙女一,儿媳就活似在眼前。
“我娘想我了,就来看看我,让我好好孝顺祖母和父亲,好好照顾阿宣。”韩清澜头歪靠在祖母的肩膀上,一头一脸的泪水和汗水蹭到了韩老夫人衣袍上,韩老夫人心里却想起了孙女三四岁的时候,圆圆的一个团子,也总是像只温软的羊羔一样钻到她怀里,心中熨帖极了。
“还,还……”孙女着着却迟疑起来,韩老夫人摩挲孙女的头顶,“还了什么?”
“我了,祖母莫要生气。”
本朝的公主个顶个的娇纵,在如此出身的韩老夫人眼里,孩子的要求、孩子的话,再出格也不算出格,她没将孙女的惶恐放在心上,慈爱地道:罢,我的乖孙女今天受了惊吓,祖母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韩清澜一字一顿,道:“我娘,不能把张妹妹认到她名下。”
☆、第5章 父亲
韩老夫人露出了然的目光。
犹记得几年前孙女刚知道陈氏有了身孕时,在府中吵闹摔打过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陈氏写保证书,保证日后一样疼宠她才歇了。这一次父亲要认女儿,竟然只是禁个足就服了软,韩老夫人原本还不解,眼下就明白了——
这两天都是装的,今日受了惊吓,就露了原形。
韩老夫人怜爱地将韩清澜的手握在手心,不去拆穿,“那你娘还什么了?”
“我娘让我谢谢祖母,祖母将阿宣照料的很好。”韩清澜坐直身体,双眼直视韩老夫人,目光真诚而坦然:“我娘三日之前爹爹去过她墓前,所以她才知道这件事。但是张姑娘的八字和我娘的八字有些犯冲,若认张姑娘在名下,会对张姑娘不利,娘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宁。”
韩老夫人原本只当这是孙女的一点心机,但是孙女这两句话里的信息量之大令她震惊,她本来就笃信生死轮回,这会儿不由得沉思起来。
韩家祖上是蜀地人,祖坟在城外一座山脚下,陈氏自然葬在其中。三日之前韩清澜尚且被禁足在清荷院中,如何能知韩大老爷去过陈氏的坟前?至于有否问过韩大老爷或者其身边下人,稍一验证便可得知。
韩老夫人清楚自己的孙女,性子有些刚硬,轻易不愿意服软,但绝不蠢甚至算得上聪慧,她绝不会一戳即破的谎话。
那么陈氏果然是托梦了这话?
其实韩清澜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上辈子韩家商量认亲仪式的章程时,韩大老爷提起过。这辈子目前为止,韩清澜按理不可能知道祭坟的事,只要韩老夫人稍微求证一番,就不得不相信是陈氏托梦所言。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要埋一伏笔:“娘还了,我表哥陈若非会在四月二十六上午到咱们家,和一个同窗好友一起来,让咱们家早点收拾个住处。”
韩老夫人这下有些震惊了。
五月二十三是韩老夫人六十大寿,陈氏的娘家远在京中,来信会派家中长子过前来贺寿,但信中并未提及具体日期。京城离蜀地路途遥远以数千里计,就算告知出发日期,然后沿途在驿站不断投信相告,也不可能将日期精准到这种程度。
何况只是参加寿宴,连韩家二房都不会来这么早。
此刻,韩老夫人心中已信了大半,毕竟韩清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