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了,气温也没有之前那么低,空气中带着一丝暖意。
他们穿过了一个长廊,来到一个平坦的开阔处,那人指着前面那个房间开口道:“就是这了。”
任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头有一栋独立的小房子,门口偶尔会走过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任意的目光一直放在房子的门口,但是双脚却迟迟没有迈开步子。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那个曾经一丝不苟但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的父亲。
她还没有靠近那栋房子,眼眶就红了。
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心中所有的勇气朝房子走去的时候,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严朗……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意猛的收回脚步,全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刚出门的严朗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任意,以及……任意身边那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陈潜。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故作漫不经心的别开了视线。
可修长有力的手在衣服口袋里却紧攥成拳,他克制住心底的翻涌,走往了另一条路。
任意下意识喊出了声:“严朗!”
那一声严朗,就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戳在严朗的心头。
想当初,任意时刻跟在他的身边一声一声的喊着:“严朗!严朗!”
可如今……
那些被紧紧压制在心底的回忆突然间就汹涌的沸腾起来,还记得送她出境的那天,也是像今天这样晴空万里。
冬日的阳光格外的温暖,那时的任意坐在一个大箱子上,穿着警服的严朗刚从局里赶来,因为时间快赶不及,他几乎一路飞奔过来,到达任意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还有多长时间登机?”
他一边喘气一边询问,本来任意气呼呼的神色在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样子时瞬间变的平和起来,甚至泛起了一丝心疼……
能让平日强壮到不带喘气的严朗跑成这样,也是不易。
于是任意拉着他的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有一会,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见严朗没有开口说话,任意以为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于是反身准备从背包里把水给他。
可她刚转身,严朗突然就紧紧的拥住了她。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任意的耳畔,就像小蚂蚁一样细细密密的爬着。
严朗平常不多话,做什么都习惯用行动来表达,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不舍,还有深爱都全部放在了胸膛处,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任意居然很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离开家前,她再三的叮嘱自己,一定不要哭!一定要坚持住!可是……想到驻外的两年基本没有见面的可能,她瞬间就情绪崩溃在严朗宽厚的肩膀处哭了起来。
严朗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亲昵的用双唇蹭她脖颈,一点一点的叮嘱她:“去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定期要和我通电话,一定不要任性到处乱跑!还有不要……”
就像是叮嘱一个小孩子一样一字一句的跟任意说着,好像要把他半生都没有说出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任意一边哭一边点头:“我会记住的!你等我回来……”
谁都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六年……
再次听到任意叫自己的名字,严朗全身的细胞都如新生了一般。
但很快,他就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眸色一沉,将那些回忆都散去,大步的离开。
“严……”
任意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心口顿时一疼,下意识的要跟上去。陈潜直接拉住了她:“他并不想见你。”
任意看了陈潜一眼,眸色渐深:“他想不想见我是他的事,我见不见他那是我的事!”
说完甩开陈潜的手拄着手杖就跟了上去,可是还没有走几步,严朗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不远处。
陈潜沉默的望着任意,等严朗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他才走到任意的面前提醒道:“该进去看你父亲了。”
任意正了正神色,波动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她在气急的同时又带着恼意,如果不是自己的腿脚拖着,她一定会跑到严朗的身边拦住他,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