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里的知识,学着自己用药,大胆地推翻老祖宗的药方,重新配伍。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同寻常,更不认为自己的医术已经达到了巅峰,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学习着。由于她只在偏远地区行医,名声仅限于乡野间的传言,京城内外竟对这位神医的存在全然不知。
慢慢的,两名侍卫对林淡越来越敬重,直至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林淡并未觉得自己如何厉害,毕竟她的老祖宗是一位牛人,治疗中风、肺痨等症,便似治疗头疼脑热一般信手拈来。这天,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治好一名臌胀病人,想起老祖宗的丰功伟绩,不由感叹道:“耗时二十九天,接连换了七八种药方才把病人救回来,我离真正的医道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惭愧啊惭愧!”
侍卫:“……”必死之人都被您救活了,您还想怎样?您怕是对“医道”两个字存在什么误解!
病人家属也有些无言以对,连忙准备了丰厚的酬金,把这位神人送出去。
二人登上牛车,摇摇晃晃到得西城门,就见另一名侍卫早已等在老地方,表情有些焦急,“林姑娘!”他大步迎上来,隔着车帘喊道:“人找到了!”
“哦,在哪里?”车帘唰地一声拉开,露出一张更为焦急的脸。
“在西河镇丰田乡。”
“车夫,赶紧改道去西河镇丰田乡!”林淡立刻下令。
车夫踌躇道:“东家,西河镇离京城远着呢,来回几十里路,此时去了,今晚怕是赶不回来!”
“那就不回来了。”林淡写了一张纸条让侍卫送回啸风阁,然后带着另一名侍卫去探望病人。一行人抵达丰田乡时天已经黑了,村子里犬吠声声,鸡鸣不绝,一派祥和景象。林淡在侍卫地带领下走到一座农家小院前,说明了来意。
门猛然从里面打开,一名妇人急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
“先让我看看再说。治不好我分文不取,大娘不用担心。”林淡拱拱手,语气十分有礼。
虽然来者是一位小姑娘,但大娘却丝毫也不介意,连忙把她带进屋,指着躺在炕上的十六岁少年说道:“这就是我儿子,三年前淘气,从牛背上摔下来,伤了脊骨,从此就不能走路了。大夫,您帮他看一看吧,若是能治好他,这个家您看上什么就拿走什么,我家的田地虽然都卖了,房契却还在,我这就拿出来给您!”
妇人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房契,满脸都是狂热之色。她早年丧夫,儿子是她一个人拉扯大的,为了治好儿子,她什么办法都愿意试一试,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莫说只是卖田卖地,就算林淡要她的命,她也没有二话。
少年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每每无力地躺倒,只能流着泪让母亲不要再为自己抛费。如果有力气自我了断,他早就死了,又哪里会拖累母亲至此。
林淡对少年的哀求听而不闻,自顾道:“我说了,治不好不要钱,这东西你收回去吧。我给你们透一个底,我之所以会主动找上门,是因为我大哥也得了同样的病,我的治疗方法有些特殊,以前从未在别人身上尝试过,担心对他不好,这才找一个同样症状的人做个试验。你们若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作为补偿,你们若是不愿意,我立刻便走。我虽然没有万全的把握能治好你儿子,却也能够保证,不会让他的状况变得更差。怎样,你们是治还是不治?”
妇人听了这话,心里疑虑全消,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治,我们不拿钱,随便大夫怎么治!”
百般抗拒的少年也安静下来,仿佛在思考。
“多谢二位配合。”林淡真诚道谢,然后才走上前,掀开少年的裤筒,却看见一双枯瘦似干柴的双腿,不由一惊。
妇人连忙说道:“自从受伤之后,他的双腿就一日一日枯瘦下去,直至变成这样。”
林淡拧眉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拍打自己脑门,表情十分懊恼。是了,双腿总是不用,肌肉就会慢慢萎缩,即便治好了,恐怕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把它的功能锻炼回来。她只顾着查找治疗方案,却忘了帮大哥保养肌肉,真是该死!所幸林家祖传的推拿之法对肌肉萎缩有奇效,即便耽搁了大半年,也能很快让大哥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