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视线。
庄祁不知道赵枣儿为什么哭,一直自诩高情商的庄祁从没有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细想他接触过的女性,交往都不深,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赵枣儿一样,一哭就让他无措。那双眼睛里含着泪,眉头皱起来,手背再怎么去抹眼,泪水还是没能止住,通红的眼眶里尽是委屈。
赵枣儿努力擦着眼泪,用力吸气,要把眼泪都憋回去,但鼻尖酸酸的,眼泪像是坏掉了的水龙头淌出来的水,一时关不上阀门。直到手背上也都是泪水了,赵枣儿才从嚎啕大哭转变为小声抽泣。
庄祁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纸巾和手帕,犹豫片刻,庄祁扯着自己的袖子,捧着赵枣儿的脸为她擦去泪水。
“别哭了。”
庄祁的动作很是温柔,赵枣儿怔了怔,不自在地别开脸,低低应了一声:“嗯。”
从爷爷、可喜出事以来,赵枣儿不曾哭得这么放肆过。面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只是其次,无人倾述烦恼的孤独感让她倍感压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能看到那些东西?又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境遇?那些个鬼会时时刻刻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时候他们很可怖,保留了死去时的凄惨模样,而有的人则完全与常人无异,于是在别人眼中,赵枣儿就是总对着空气说话的怪人。
——怪人、有毛病、耳朵所有的误解和恶意赵枣儿都只能默默承受,可是生活没有一天天好起来,爷爷了无音讯,可喜的案子没有线索,自己却总是卷入各种可怕的事情中。赵枣儿觉得害怕,也觉得委屈,庄祁是苦难中的光,猛地扎进了她的世界,给了她安定,让她想要靠近。
“我没事。”赵枣儿不愿意庄祁也误以为她是个怪人、是累赘,用力吸吸鼻子,止住哭泣。
听着赵枣儿闷闷的声音,庄祁心里也闷闷的,知道此刻应该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攥紧拳头,庄祁酝酿了半天,就要开口时,赵枣儿一张口:“——嗝。”
“嗝、嗝。”
赵枣儿哭岔了气,打起了哭嗝。
正文 35金剪子(1)
赵枣儿的哭嗝一打便停不下来,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寂静的天井里。即使捂住嘴,还是可以看到她的肩膀一耸一耸地颤着。
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庄祁,神情透着惊慌和害羞,庄祁突然笑了出来,算得上是哈哈大笑,赵枣儿一边打嗝,又着急阻止庄祁:“嗝、别那么大嗝、大声,会被听嗝、听到!”
庄祁憋住笑,点头,只是眉眼弯弯,点漆黑目里星光点点,眼中倒映着赵枣儿的脸。他的肩膀也微微颤抖,显然克制不住笑意。
“不会有人来。”庄祁道:“这里是因为你的共情而产生的世界,你的主观控制占很大一部分。”
赵枣儿瞪大眼睛:“这是共情?嗝、不是幻境嗝!”
“不是。”庄祁摇头,举目四望,“这是你的梦,你睡着了。”
赵枣儿懵了,“那你也是我的梦吗?”
庄祁回过头来,看着赵枣儿,微微一笑,“不打嗝了?”
赵枣儿这才发现哭嗝突然止住了。
“你的共情能力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很多。”庄祁看向置物间,示意赵枣儿跟上,“共情本是一种想象力,但你的共情,却能造出一个幻境,只是进入这个幻境,需要魂魄离体,方才那人是孙家班的老班主,在这个幻境之外,阿秀他们正在招魂。魂魄不能离体太长时间,我们要快一点了,让你产生共情的是谁,你知道了吗?”
“一个叫林茗额的女人。”
“珉娥?”
“不是,同音不同字。”赵枣儿在空中比划着,“草字头的茗,额头的‘额’。”
“孙班主的爱人?”
“你怎么知道?”赵枣儿吃惊,跟在庄祁身边走进置物间:“我在林茗额的房间里发现了她的病历和日记,肝癌,日记的后来写了些奇怪的话,金剪子、箱子、纸人什么。”
庄祁蹲在箱子边上,看见锁头上被破坏的痕迹:“你打算开箱?”
“呃、嗯”
庄祁闻言什么也没有说,赵枣儿以为他又要责怪她做危险的事,忙转移话题:“日记里写着说:‘三井太爱我,即使我走了也会让我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