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愈是如此,就愈不合逻辑,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她也一时兜不上来。
总之现在逃婚也已来不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之后再找机会溜回来跳井。
千斤压顶万缕缠身之下,她带着无奈,无语无泪的跪别父母,于毫不悦耳的锣鼓唢吶以及炮仗声中,被塞进了八抬大轿——
03性,是一种权力宣示?
结婚是大喜,古今皆是。
「屁……什么大喜,根本是酷刑……」轿内,娥眉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五天!整整五天!她在这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左摇右晃,晃到脑袋发晕,胃部抽紧,只能紧摀着嘴,免得五脏六腑全呕出来。
外头仍旧是热闹的迎亲喜乐,她却只想告他们虐待新娘!结个婚要走五天路程,难怪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晕轿致死之际,喜轿终于停了下来。
「好吵……」震耳欲聋的鞭炮让几乎虚脱的她痛苦皱眉。
终于到了?
还没能回神,帘幕已被揭开,她的手,被另一只强劲有力的男性手掌握住,温热厚实的触感让她心口突地一惊。
这只手的主人……就是她的成亲对象?
她仍在恍惚之中,但下一秒,她就被对方拽出了轿——
视线受阻,她根本不晓得何人拉着她的手腕,只知对方步伐既大且快,丝毫没有放缓步调之意,害她不得不踩着碎步紧跟。
「拜托,是有这么急着拜堂哦?」这位新郎倌(?)也太没礼貌了吧!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吗?还是这时代的人都没学过何谓绅士风度?
她低声碎碎念着,不料却被扯得更紧。
「好痛……」过于错愕的她,一路累积的头昏倦怠立即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怒火,娥眉猛力抽手表达抗议,怎知对方铁腕纹风不动。
「安分点!」低沉陌生的嗓音冷冷传至耳边,显示着说话之人同样不耐烦。
她微愣,瞬间明了,原来自己是被人针对了。
为什么?她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每当自己闷吭一次便被紧捏一次,直到她不得不乖乖闭嘴,咬牙行完大礼,嫁给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粗鲁家伙。
之后,她被安置在新房里,满室清香,对比她的满腹怨气。
「可恶……怎么会这么倒霉!」一把手将盖头揭开,环顾周遭,烛光闪动中,隐约瞧见人影在门外顾守着,恐怕想开溜也难。
但她明白,这还不是最糟的状况。
婚礼完……酒席完……再来就是……
想到这里,娥眉刻不容缓起身,蹑手蹑脚走向窗口,正准备查看出路开溜。
不料,房门外头突然传来嘈杂声——
她大惊,连忙以最快速度坐回床前,七手八脚将红布盖上,但却盖不住心头那一阵寒冷。
「新郎倌,接下来还得交杯和撒帐才算礼成……」门外,端着花果的丫头婆子们笑着说明,隐约还夹带着不少人细碎的交谈。
「退下。」男人低声应道,却是不容违逆的口吻。
气氛霎时僵硬,众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言,只能离开。
房内的娥眉自然看不见门前男人那凛冽慑人的气势,满脑子还在烦恼着如何全身而退,当开门声终于响起,脚步声愈渐接近,覆在红头巾之下,她感觉自己心跳变得又猛又快,怦怦作响。
进退无路,她只能暗自祈祷那人已酩酊大醉,或是紧张不举让她逃过一劫。
「西门娥眉,今后妳是我靳玱阳的人了。」
她怔愣。
这坏心男配角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被半途劫亲了?不,她可是被八人大轿整整抬了五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而且不久前他们还三跪九叩过了不是?
她懂了,原来如此,难怪西门两老紧张兮兮,西门娥眉抵死不从,恐怕这个叫「近枪羊」的人是个抢娶民女、脑满肠肥的秃头老怪物,而她好比是献祭河神的牺牲品,被献祭给他。
啊,她的人生就此毁灭了……眼前瞬间浮现各式各样黑白的未来画面,包含她低头拭泪,扶养十来个肥胖小屁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