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索着,宗政轩也是端起一杯茶,缓缓地凑至唇边,未饮,也没有放过,指尖轻轻地沿着杯沿虚画着,瓷白的杯壁里盛着是碧绿的茶水,那茶叶舒展着,都已坠入杯底,安静地堆积在一处,仿佛被秋风扫到一处的落叶,并不是那么安静的认命,再有风吹草动,又会卷成翻腾,一如这时局。
长孙皇后半晌叹了口气:“司徒兰便也不错,听闻她一直对你钟情,她是阁老的孙女,阁老最是有韬略之人,不会帮不到你。”
长孙皇后的意味深长,显然并没有说服宗政轩,他仍旧看着那杯茶叶出神,半晌,才抬起头来:“睿王府也不过是订亲,还未成婚,更如他们对待宇文逸,若是父婚赐婚于我,他睿王府怕是也奈何不得。”
长孙皇后闻言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性子,倒与你父皇一般无二,真真让人无语……我会替你向你父皇去提这件事情,只是可惜了司徒兰那孩子的一片痴情,母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了。”
“这件事情,儿臣自会解释。”宗政轩长身而起,“反正,儿臣也想见她。”
“你们私下里有交往?那这样帮岂非太对不起人家。”
“娘亲,儿臣有儿臣的打算。”宗政轩说这话的时候,哪里还象那个单纯的少年。
眼神中的算计让长孙皇后都不知道该欣赏还是该悲哀,这就是出生在宫中的悲哀。
宗政轩这样的主见,是长孙皇后愿意看到的,但也隐隐的担忧,他看上哪家姑娘都好,怎么偏偏是上官府的傻子?虽然说现在不傻,但曾经那样的遭遇,故意装傻,怕也不是普通受宠小姐,里面不知道有多么难缠的烂事呢。
但好在儿子的选择,也有些道理。
上官家的女儿若是入宫,惠贵妃母子俩个就不会这样张扬了吧?一想起惠贵妃那副嘴脸,她就觉得心口堵的慌,不想说话,歪在那里,眼睛看着一屋子的鲜花,不禁皱起眉头来:“来人,将这花搬出去,这香气腻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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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上官晨曦的伤势在好转,却也不能动,好在只是肩膀受伤,她倒不影响其它的行动,包括自己亲自配药,她对于大夫的药稍加调整,让药效更温和一些,反正她也不着急出嫁,先吊着膀子,不要下虎狼之药给自己留下祸患才好。
秋姨娘这几天,天天来这里看她,帮她端茶端药,上官飞霜也一样,她这会儿瞧着上官晨曦没有以前那样讨厌了,她也就时常地帮着照顾一下,上官晨曦越发地对她和言悦色,她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心里就觉得很受用,比起上官飞雪的恐吓威胁,这样的相处要温和温暖,是她想要的,所以,几日之后,她的心里倒对这个二姐,格外的亲近了。
上官晨曦心里感受得到,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倒也越发地关心起来。
这让上官飞雪非常的恼火,当然,孟氏对于秋姨娘的做法相当鄙夷,认为她是墙头草,看到上官晨曦要飞黄腾达,紧赶着溜须拍马。
她见到秋姨娘的时候,都会讽刺几句,又故意地让她做秋衣,说家里的人手不够,也让上官飞霜学习针线为由,也跟着一起做。
上官晨曦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觉得秋姨娘突然地不来了,正奇怪呢,连嬷嬷将事情告诉了她,上官晨曦闻言后并没有开口,她只是安静地思考着什么,半晌道:“嬷嬷,你去到库里支几匹缎子,既然做秋衣,那么就用喜庆的布料,或者我的婚事会赶上年前也不一定哦,再者,也眼瞧着要过年了,这算是我为府里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连嬷嬷很快就出去了,不过,她回来的更快,脸色很苍白,更有气愤,站在那里:“不得了了,那库里的缎子,蜀锦,还有纱幔全全的招了耗子,都被磕得不象话,里面耗崽子都长毛了。”
上官晨曦闻言有些反胃,又问道:“可单单地是我们的东西招了耗子,还是府里所有的布料都遭灾了?”
“都遭灾了,那管库房的老顾现在吓得要死,刚才还嚷着要没命了,这会儿八成是到将军那里求情去了,这一库的东西,他便是掉了脑袋都不够赔的。”连嬷嬷恨恨地坐在了椅子上,“我们保管的时候,还好好的,那么多的东西,我有保管十几年的,也没有招一个耗子,这库房铜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