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也没人看到。
这一夜,香瓜本来就因为白天之事睡不着,现在,她是彻底失眠了。她初来铜陵那天在少爷院中捡到的鞋与谭师爷脚上的鞋极为相似,香瓜十分怀疑少爷与谭师爷有些什么,现在看到少爷的反应,她更加确定这个猜测。就是不知道那谭疯子给少爷喝了什么迷魂汤,不仅使一向不近女色的少爷与她勾上了,还使他对她一心一意。真不知这谭铃音是什么正经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不要脸。”香瓜把脸埋在枕头里,压低声音道。
这不要脸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她家少爷,就算把身子给了他又怎样,那女人休想得到什么名分。
***
唐天远因前夜睡得并不安稳,次日早上起来时有些疲惫。他打了套拳,用过早饭,不急着办公,而是四处溜达。溜达到宅门口,下意识地往东边一望,正好看到南书房里走出来一个清秀的小厮,穿着短打,手里提个木桶,心情似乎不错,还哼着歌。
大早上的,一个男人从谭铃音的住处走出来,这不得不让人多想。这谭铃音太乱来了,是不是只要长得稍微不错的男人她都不放过。一个姑娘家,怎么一点也不在乎名节。
唐天远很生气,他冷哼一声,看到那小厮走近,立刻喝住他。
小厮吓了一跳,好在他够机灵,不等县令大人问,连忙解释了。原来谭师爷请他清理院中羊和狗的粪便,许诺等羊不用了就把它送给他。小厮觉得这活儿不累,很划算,就接下了。物证就是木桶中的粪便,那独特的芬芳是骗不了人的。
原来是这样。唐天远莫名地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放小厮离开了。
小厮刚走,遛狗归来的谭铃音就跨进了宅门,她跟唐天远打了个招呼,又目不斜视地走开了。谭铃音身后跟着那独具特色的丑狗糖糖。糖糖还太小,翻门槛甚是吃力。唐天远看着糖糖在门槛外翻了又翻,翻了又翻,而它的主人早就越走越远,根本不理它。
真是个倒霉狗,遇到这样的人。
“谭铃音,你的狗。”唐天远好心提醒她。
“哦。”谭铃音拍了拍脑袋,回来把狗抓了进来。她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刚才周县丞好像在找你。”
唐天远点了一下头,“嗯,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他这样一说,谭铃音就有些好奇了,于是跟着他来到退思堂。
周正道是要把池州知府的亲笔信转交给唐县令。唐天远当着他的面把信拆开看了,镇定说道,“我知道了,周县丞先去忙吧。”
周正道看不懂县令大人的意思,他暗自感叹这年轻人城府甚深,也不得不先告退了。
谭铃音脖子伸得老长,想要一窥那信的内容。
唐天远摇头,心想,瞎成这样,还想偷窥。他捉着信纸摇了两下,笑看谭铃音,“想看?”
谭铃音重重点了点头。
“叫声‘哥哥’来听。”
“哥哥。”
“……”无耻的人就是这么没劲。唐天远只好把信递给她。
谭铃音觉得称呼都是浮云,叫声“哥哥”她又不少块肉。她把信拿过来,仔细看。池州知府除了说些客套话外,主要目的就是为杀人犯孙不凡求情,认为这个案子可以处理得更灵活。
“看来这孙家的靠山不小啊,”谭铃音叹道,又觉奇怪,“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这也是令唐天远疑惑的地方。一地乡绅,倘若与某些官员有交情,必定会宣扬一番,好显示自家势力。他和孙员外接触过,孙员外却对池州知府闭口不提。现在知府插手命案,可见两家交情不浅。
谭铃音又道,“也可能是最近才拿钱疏通的吧,有钱就是好。”
唐天远摇了摇头。周正道早就透露过,孙家与知府有联系。
“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唐天远已经有了初步的对策,只不过还没布置好,现在也不方便透露。他只是状似忧愁地叹,“还能怎么办。”
谭铃音以为这县令要为权势折腰了。她有些失望,“别让我看不起你。”
唐天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有意思,你是我什么人?”
“我……”谭铃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