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
伯希敏锐地捕捉到了玉微的颤抖,眼底闪过深思,闲聊似地和玉微道:“祁夫人,我很欣赏你。”
这一句话是真的。
在他的印象中,东方女子一直是云舒曼那种人,娇柔又阴狠。
玉微却是给了他意料之外的惊喜,一个坚韧的东方女子。
玉微没心情和伯希闲聊,嗤笑了一声:“我可当不起伯希先生的欣赏。”
身子这样架着伯希,已经有些僵硬,她却不敢动,脑海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伯希先生还是别再开口了,毕竟我手里的枪没长眼睛,一不小心伤着了您可不好。”
蓦然,她眼前晃过一片黑,瞳孔的焦距逐渐涣散,那涣散的焦距从黑衣人黑色的衣服上逐渐蔓延开,连天空都抹上了一层青黑。
她身上的血滴落在伯希身上,湿濡一片。
玉微再次咬紧舌尖,企图让自己清醒,凭借仅剩的意念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颤抖,但到底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坚持了多时,尽管她压抑,却还是有不受控制的颤抖从指尖溢出,她手臂的青筋绷直。
伯希趁着玉微眼前青黑的一瞬间,夺过玉微手里的枪,反手一剪,顺势把她带入了自己怀里,完全钳制住,他吩咐黑衣人:“你们去带玉衍过来。”
四个黑衣人领命离开。
伯希满意地收回视线,温和而又礼貌地笑:“祁夫人,你觉得你此刻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怀里的身子软得不可思议,他甚至怀疑她是怎么带着一身的枪伤还强忍着坚持到了现在的。
知道大势已去,玉微抬高纤细的脖颈,眼前是模糊的景色,她冷笑:“的确没有。”
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不会向他求饶。
更何况,她即便是求饶,伯希也不定会放过她,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只是不甘心,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她承诺了玉衍要一起活下去,她还没在母亲膝下敬孝。
她只是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任务世界里。
半晌,玉微缓缓闭上眼:“伯希先生自便。”
没有系统的保护,这一枪下去,她会真正死去,如果这是命,她认命,只当自己在母亲死去时就已经死去,说起来,这些任务世界的生命还算是她白赚来的。
“哦,你们国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是‘祁夫人好好上路’,对吧?”伯希眼中微有惋惜,手下却坚定不移地扣动了板机。
玉微静静地等候着死亡,细微的板机扣动声拨动时,她心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