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来。
祁舟辞不是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很爱玉微吗?不是说一生一世非玉微不可吗?她今晚就要亲手敲碎他那自以为是的高傲与自信,让他卑微地低下高贵的头颅来求她。
男人无非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便是祁舟辞,又怎么可能幸免?
这个想法在她看见祁舟辞一步步走近她时越来越强烈,她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满。
果然。
再高贵威严的男人也逃不过欲念的支配。
云舒曼扶住椅背,张狂地大笑起来,她憋得太久了,她知道今天这样放纵,即便睡了祁舟辞也很可能于事无补,但至少祁舟辞会对她产生恨意,恨也是感情的一种,总比无动于衷来得强。
况且,按照祁舟辞的性格,即便今晚过后不娶了她,到时也会对玉微产生愧疚。一段产生了裂痕的婚姻,迟早会走到尽头,这样做,至少现在可以保证祁舟辞对玉微的感情不会加深。
她肆意地笑着,然而那笑却在额头一凉时戛然而止。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像是阴冷的蛇在她额间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仿佛有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云舒曼的心不断揪紧,恐惧在无声的蔓延。
她偏头,祁舟辞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正凝聚着风暴,他的额间满是湿汗,手指在动,板机微微后扣。
云舒曼的心在此刻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嘶声大喊:“不要。”
板机仍在往后扣。
那慢到可以看清人脸上微表情的动作仿佛是一帧帧故意放慢的画面,一秒闪过一帧,一秒闪过一帧。
时间像是一根绳索,在此刻被无限拉长,两端吊着生存与死亡。
她的心被寸寸拉紧,收缩到了极致,只余下人本能的对生的渴求,脑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完全无法转动,她抿紧了唇,沙声哀求:“表哥,我错了。”
祁舟辞恍若未觉,板机微动。
咔哒的开门声响起时,祁舟辞扣动板机的动作停止了。
书房内,时间在一瞬间凝固。
书房外,玉微正扶着墙缓缓走进来。
略微凌乱而又细微的脚步声拉回了云舒曼紧绷的神智,她木楞的往书房门口望去。
是玉微。
她仿佛看见生的希望一般,那冰冷的枪口让她的身子不敢有半分挪动,只能大声嘶吼:“表嫂救我。”
玉微无视了那凄厉到绝望的声音,目光径直落在祁舟辞身上,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常服,此刻湿透,紧贴在身上,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印刻出他紧绷的身体线条,削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望着云舒曼的目光却是满含杀意,凌厉锋利。
似乎察觉到了玉微的目光,祁舟辞遥遥望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在浅色的灯光下交错。
他眼中的凌厉在一寸寸消失,变得柔软。
玉微微熏的醉意在他的目光里渐渐散去,她疾步走近,挡下了祁舟辞对着云舒曼的枪,握住了他湿漉漉的手,安抚似地顺着他紧绷的手背。
祁舟辞的手在玉微的安抚中一寸寸放松,紧绷的身体也松了下来,柔软而又炙热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玉微身上。
玉微抱紧祁舟辞的腰身,轻吻在他颈侧。
云舒曼现在还不能死。
怎么能这么便宜了她,成全了她的死。
祁舟辞看着玉微的眼神越来越深,仿佛下一刻就能吃了她,温软逐渐褪尽,尽数化为灼热滚烫的占有。
她低低地笑着望向他,唤道:“夫君。”
黑色的枪坠落在地时,闷闷的声音响起,沉寂紧绷。
然而云舒曼却仿佛在这声闷响中活了过来,心里紧绷的那道弦在一瞬间松了下来,她的身子似一滩被煮沸的冰,全然融化在了地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强烈,云舒曼望着祁舟辞抱着玉微走远的背影大口喘息,眼中弥漫着深刻的恨意。
当那么靠近死亡时,她才忽然意识到活下去有多么美好。
她要活下去,谁都不能拦下她。
……
玉微被祁舟辞打横抱起时差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脖颈,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