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于是结束了她不到一年的合同工生涯,离开了雷霆。她的队伍全被她拉走了。紧跟着林玲夫妇也向丁尧请辞。
“当年你帮过我们,这几年跟着你,我门从来没偷过懒,两口子给你卖力卖命,这份情也算还清了。”她对丁尧说,“跟着小韩,觉得心里更安稳些。”
丁尧心里对她这种所谓的内心安稳是嗤之以鼻的,在他已经成型的价值观里,这无疑是一种弱者的体现。
同时丁尧也知道,韩烟烟不仅愈发壮大,还分裂了他的势力,动摇了他的根基。
丁尧内心中分明知道,正确的处理方法是应该想办法扼制她乃至消灭她,但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他觉得这一切都好像在做一场梦。
从韩烟烟忽然变身成圣母的那个冬天开始,丁尧就经常恍惚,常常有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
因为这种恍惚之感,他没有理智的坚定的采纳正确的处理方式。就如同一个在舞台下观看的观众,不会因为台上的爱恨情仇而冲上舞台。丁尧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韩烟烟是想以压制的方式刺激克林公爵。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很可能内心深以为自己是可以和恒星肩并肩的,被一个女人压制的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羞辱。
显然她对他的分析是没错的。在春天里因为发生的种种事情,韩烟烟已经遭遇了数次小地震。显然克林公爵的精神力源正在波动。然而,他波动来波动去,压着临界线……就是不醒。
“他可真难搞。”韩烟烟对李舟抱怨。
李舟笑了,说:“我早说过,没必要对他温和。在你之前,死了三个构建师了。他的精神力源不仅顽固而且凶狠,你对他的柔软毫无意义。”
“知道了,这个人你对他温和了没用。他就是个抖m。”韩烟烟揉着额角,“那就给他来场精彩的表演吧,特效麻烦做的好看一点。”
李舟低低的笑了:“特效包你满意。”
他停了停,说:“但我还是想说,比起前几个世界,特别是上一个世界,你这次的手段是在太温和了。”
韩烟烟叹气:“就是觉得上个世界对他太过酷烈了,现在想起来有点过意不去。但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在满目荒凉的世界里,过着艰难的生活,吃着难吃的食物,日夜对着一个人设曾经拿自己挡刀,本尊连累自己成为奴隶的人,她的确温和不起来。
到了这个世界,那些内心的暴戾都安宁了下来,究其原因,是因为有人陪伴。
因为李舟的存在,韩烟烟不担心自己会迷失在世界里。
他会在她无聊的时候陪她说话,在她闭着眼睛在床单上划拉的时候给她纠错。她只要喊他的名字他就在,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韩烟烟于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人”这件事,是如此的能安抚人心。
“以后,每个世界都进来陪我好吗?参与进来,而不是附在谁身上旁观。”她问。
李舟沉默了。
“可以。”过了许久,他说,“直到你离开。”
离开的定义是什么呢?
是死亡?是疯癫?还是自由?
微寒的春夜里,韩烟烟坐在她自己在安置区的二层小楼的屋顶上,凝望着星空。
侍从官站在她旁边,抬头望。
漫漫长河,亿万星辰。星光下,是鳞次栉比的屋脊,铺陈、蔓延成为城市。道路像血管一样向外延伸,联通了世界。
这个世界完整,有机,自行运转,焕发生机。
侍从官收回目光,看向身边凝望着星空的女人
她身是囚徒,胸怀世界。
一切就如第一回 合一样,在海啸之后数个月,大批的难民涌入了南陵。
但在那之前,韩烟烟已经脱离了雷霆,建立起自己的力量。人们不敢当面说,但在心里都将雷霆战队从南陵最强战队的位置上往下挪了挪。
韩烟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取了南陵城的民生控制权,将管委会置于自己的掌握中。
因为做这件事的是韩烟烟,雷霆和军部都按兵不动。韩烟烟称得上是兵不刃血,便取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