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白,虞濛是一定要救的,还有她的阿珏,那一刻,他分明说过,让她等他……从前还是有些担心的,但设计拿他的是他真正的母亲,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和心血,应该不是为了毁灭他,那他们自然还有重逢的机会!
卫戗勾勾嘴角,视线再次对上司马润:“损及身体发肤,我会痛,失去王珏,我更痛!没有谁是谁的幻想,大家都是真实存在的。平心而论,最初在南山上醒过来,然后下山,我认为自己很好,可那不过是我认为的而已,我不好,很混乱,脑子时常断弦,夜里还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带着芽珈和诺儿被追杀,但逃脱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死……现在想想,幸好我遇见了他,在和他的缠斗中,我慢慢忘记了心痛,投入到了新的乐趣中。”
司马润一副痛澈心脾的表情,只能讷讷道歉:“对不起戗歌,是我错了。”
卫戗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她又拱了拱手:“抱歉,罗敷已有夫,还请殿下另寻良配,告辞!”拉起被司马润松开的缰绳,拿脚跟轻磕了一下踏雪腹部,驱它绕过司马润回归车队。
把心放回肚子里的卫戗,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在预定时间前赶到魁母所在的仙山下,拿眼一扫,正是山清水秀,碧草如茵的好时节,这里的景致似乎格外澄澈,好像被泉水洗涤过的风景画一般空灵,再往上看,是与地面截然相反的两个时节,雪白的山峰与湛蓝的天空接壤,魁母,就在那上面,还有她的阿珏……
☆、曲终人散
魁母有着异于汉人的面部轮廓, 深刻的眉目微微低垂, 额间有一道很鲜明的印记, 就像是一只竖立的眼睛,虽然住在雪山之巅, 然而却穿着十分清凉, 非但胳膊和腿, 还有大片胸膛与小腹全都显露出来,是颇具西域风情的着装, 不过还是在外搭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
好在已经在筑境那里见识过, 所以久仰大名的圣君有着出人意料的年轻美貌, 卫戗面对她仍是沉稳有度, 落落大方的施过礼后,便直白地道明来意。
救治被锁了魂魄的虞濛, 对于魁母来说易如反掌, 但她说想要唤醒虞濛,得让卫戗奉上先前王珏让她保管的“珏”字牌。
那玉牌原本便是出自魁母之手, 倘若她要收回去也无可厚非,但对于卫戗来说,那玉牌意义非凡,她在迟疑良久后, 忍不住开口询问:“敢问圣君, 缘何要收回那本已送出去的东西?”
魁母倒也不与她兜圈子:“阿珏是何身份,想来你已知情。”
卫戗礼数周全地回复:“他乃圣君独子。”
魁母又道:“此番将他召回,却发现我儿魂魄不全, 想那玉牌上或有残留,你且暂时借我一用,待补齐我儿魂魄,那玉牌自会还归予你,到时如何处置它,全凭你喜好。”
卫戗心下一动,眼珠打了个转儿,并未立刻给出答复,反倒追问起进门之前便想知道的事:“圣君,阿珏他此刻可在这山巅神殿之中?”
魁母倒是有问必答,且干脆利落:“在。”
卫戗抿抿嘴:“我可以见见他么?”
魁母仍是利落地回复:“不能。”
卫戗咬咬嘴唇:“为何连见都不能见?”
魁母:“尘缘已尽,功德圆满,此后你们便各生安好吧!”
这个答复卫戗怎么可能接受,她摇头:“怎,怎么可能?”
魁母坦然道:“我欲登仙,一早便自断七情六欲,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随着我儿降世,那些被压制的情感加倍还报回来,彼时彼刻,即便他神魂不稳,我欲割舍却不能如愿,然则待我意欲保他万载千秋,却察觉他有灰飞烟灭之劫,你亦曾为人母,自是了解那般滋味,对策在手,岂会甘心放弃?”
此言有理,但有一点让卫戗想不通,眼前这位容貌停留在双十年华的圣君,莫非也是重生而来的?但转念又想到,能把鎏坡从他的故乡带过来,想要通晓其他事情,对她而言,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似是看透卫戗所思所想,魁母展颜一笑,复又开口,讲得仍旧是王珏:“那时他虽身死,魂魄尚全,我将其送入轮回,且每世皆选显赫家族,奈何逆天之举必遭反噬,他每一生都活不过七岁,且世世以最残酷地方式的结束。”
卫戗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