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卫戗又起了忧心,倘若桓昱真是被强抢去应征土匪的乘龙快婿,优秀如他难不成还入不了那“仙子”法眼?
就算“仙子”不喜欢桓昱这类文雅儒生,这么久以来,那境内走狗频繁出来行动,劫走的少年郎,人数都快赶上皇帝老儿给自己选妃纳嫔了。关键是,皇帝老儿可以同时收进后宫许多美人,那城主的女儿莫非也要一女嫁多夫?
不知所以然。
王珏最后补上一问:“卿卿以为如何?”
卫戗果断道:“就这么办。”
桓昱虽出彩,但前世活过而立之年,还不会哄女人,连个夫人都骗不到,如今不过十几岁,哪能唬住阅历过人的“仙子”;而司马润可就不同了,不但一副臭皮囊十分拿得出手,而且骨子里的贱招更是会讨女人欢心,老将出门,想必能擒获“仙子”的一颗芳心……
不过小半天光景,卫戗三人便抵达舆图上最近的一个“圈”,抬眼望去,人山人海,人小马瘦的,干脆挤不进去。
这情景出乎卫戗意料——在她记忆中,这一区域始终人烟稀少,前世此时,别说组织个市集,连货郎半年都不来一趟,暗想今时情况虽特殊,但至多也就像先前城中那样热闹顶天了,怎么会这样夸张?
就在卫戗将车停在路边,跳下来手搭眉骨,举目远望,想要寻棵大树什么的,攀上去观望观望之际,有人轻拍了一下她肩膀:“诶——”
☆、毛遂自荐
卫戗应声回头, 站她旁边的男人呲着一口整齐大白牙, 笑容略谄媚, 道:“我是黄牛。”
半个时辰前,王珏嫌日头大, 耀得他浑身不舒坦, 把帷帽一摘扣她头上, 径自躲进车厢里。
须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卫戗, 觉得脑袋上顶个帷帽十分碍事, 便抬手摘了它, 撩起车帘往里一塞:“我又不是闺阁娇女, 没必要戴这个。”
此后王珏再未吱半声,应该是气上了, 毕竟那帷帽可是他从自己头上摘下来的, 卫戗在短暂地反省完自己个大老粗又说错话之后,照样不往心里去, 把注意力全放在道路两边——隐隐感觉,他们好像被人暗中盯上,可观察了半个时辰,却没有任何发现, 卫戗暗道可能是先前遭到王珏的逼问, 慌乱的心尚未彻底平复,过于紧张导致疑神疑鬼,连忙吐纳调整, 逐渐放松下来。
不想刚下车,这个自称黄牛的家伙就悄无声息靠过来,王珏大约还气着,都没提醒她一声,但她自己竟也毫无所觉?忍不住眯眼打量,此人大概四五十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美不丑……总之就是一个往人堆里一丢,很难再挖出来的大众相,但留心细看,又会发现,此人竟生了一双与平凡面孔不相衬的眼睛,轮廓深刻,目光如炬。
小心为妙——得出结论的卫戗,回以看似爽朗的笑容,抱拳道:“黄叔好,可是有事赐教?”
“不敢。”好像在比谁笑得更欢似的,黄牛咧开大嘴,后槽牙都给露出来,搔搔头上冗杂乱发,抻脖凑近,压低声音,“小哥也是来等着被抢的?”
“咳咳咳……”卫戗一口气没喘明白,被自己口水呛着了,飞快拿眼一扫前方翘首以待的人们,明明还有一段距离,却有脂粉味扑鼻而来,真想问上一句:“现在掳人的和被掳的,全都变得如此草率了?”
黄牛静待卫戗止咳后,才又低声道:“我看你超凡脱俗,与众不同,是个万里挑一的好苗子,下一个入选的就是你了。”
卫戗蹙眉:“哦?”
黄牛抬眼环顾一周,又往卫戗耳畔凑了凑,伸手探入自己怀中,神秘兮兮道:“我有好东西,可助小哥扶摇直上!”
卫戗:“什么鬼?”
黄牛抬起另一只手,冲卫戗竖起三根手指:“只需三枚五铢钱,就能得到一枚通牒,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听到这里,卫戗再也忍不住,不耐烦挥手道:“抱歉,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偶然途经此地,并不需要买……”
“蔷薇,你跟人嘀咕什么呢?”沉寂好一阵儿的负气小郎君到底忍不住,撩起车帘看过来。
卫戗眼瞅着黄牛眼前一亮,然后就对她失去兴趣,转身走向王珏,搓着双手道:“噫——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