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母亲病重,无钱医治,殿下途经我卖身的市集,怜我孝心,不嫌我破衣烂衫,赠我以重金,待我医好母亲去见殿下,他没有让我入府为奴,他说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而非可以买卖的奴仆……”
啊哈——确实很像那小人能说的话!想到这里,卫戗突然呆住,她终于想起来,当初听到梁逐自报家门,那耳熟感从何而来,因在前世,她曾不止一次听司马润提起梁逐,每每总是扼腕叹息,说梁逐一代任侠,本应成就一番事业,可惜跟错了主人。
梁逐,尤其崇拜“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豫让,且最后为给赏识他的家主报仇,效仿偶像豫让,涂漆毁容,吞炭变声,三番五次刺杀仇敌,但其实他那家主原本就是个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伪君子,而对方只是替天行道,得知真相的梁逐,削断仇敌一缕头发后,自杀身亡。
事实上,他那家主所谓的“赏识”,也不过是因为先前见识过他以寡敌众的本事,后来经过市集,见他卖身,便以极低的价钱将他买下来了……
见卫戗沉默,梁逐嘿嘿笑道:“所以说,少主和殿下的婚事,绝对是天赐良缘!”
卫戗回过神来:“可是你既然那么尊崇他,又为什么要进入我卫府呢?”
梁逐一滞,最后极小声的嗫嚅:“为了确保少主的安全……”
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卫戗也没了谈话的兴致,又不咸不淡的闲扯了几句便回营帐了。
第二天一早,卫戗被芽珈摇醒,抬手一摸,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姨婆也挤上前来,紧张的追问她是怎么了?
卫戗看看芽珈,又看看姨婆,忙揪着袖子擦擦眼睛,然后勉力挤出尴尬笑容:“没什么,只是梦到了父亲。”吸吸鼻子,又道:“我长到这么大,还一次都没见过他呢。”
听到这个回答,姨婆表情更复杂了,最后一声长叹:“你听我说,当年你曾祖父乐善好施,散尽家财,你祖父空有才情,却生不逢时,如今卫氏的偌大家业,全凭你父亲一手经营,你也别怪他,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上百口人等着他去养。”
卫戗扯扯嘴角:“我还梦到了我母亲,姨婆你说,她乃桓氏旁支嫡女,嫁妆不会少吧?”
姨婆锁紧眉头:“戗歌,我是你母亲的奶娘,最是维护你母亲,她十分聪慧,你应该相信她的眼光,她放弃琅琊王妃之位,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