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点,可又不是真正的老糊涂,大师兄和甄瑞私交甚密的事连她都知道,哪能瞒得过以谋略著称天下的师父的法眼?
而那个北叟,也是精得给只猴都不换的人物,会被门下弟子蒙骗,那才叫稀罕呢!
想来他二人心照不宣,统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其实游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知道那车队是他王瑄的,卫戗第一个念头就是婉拒游江的好意——她实在不想和任何跟司马润有关系的人有所接触,更别提在人家面前自报家门。
可开口之前却又想到,此行正常算来,差不多要两个月时间,但假如途中遇上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蹉跎些日子也便拖过中秋,到那时,司马润也用不着拿她冲喜了。
而那“变故”出在王瑄车队中,别说卫勇和梁逐,就是他司马润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卫戗笑颜逐开,欣然同意。
对于游江的安排,卫勇和梁逐没有提出异议,所以卫戗一行人很顺利的加入进举家迁移的李氏车队中。
卫戗事先了解过,据说这李氏出门在外闯荡的儿子,三年前谋了份好差事,根基稳固后,置办田产和宅院,捎信让全家都过去。
这一大家子七八十口人,多了卫戗他们六个外加两辆牛车,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两天后,李氏的小车队并入王瑄浩浩荡荡的大队中。
王瑄和卫戗,一个打头,一个殿后,中间隔着近千人,基本上没有相见的可能性。
当然,王瑄是不知道他的车队中还有一个易容换装,女扮男装,名叫卫戗的小姑。
可卫戗的耳朵里却是塞满了有关王瑄的议论。
比如:“之前听说要跟着王家车队走,俺还想着总算有机会亲眼看看传说中的王十一,没曾想这都进来好几天了,居然连个人影儿都没瞅着!”
“他是何等身份,就连我们主人都没能见上一面,何况是你!”
再如:“还以为王瑄的车一定是镶金嵌玉,奢华无比的,没想到除了比一般的车大一些之外,整个车身都是乌突突的,连个花纹都没有,还不如我家主人的车好看呢!”
“你家主人的车再好看又能金贵到哪里去?人家那车通体都是用乌木中质地最坚硬的铁力乌木打造,没听过‘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半方’?”
又如:“不愧是琅琊王家十一郎,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好看的跟仙女似的。”
“你是说那位叫緑卿的吧,刚才我和她走个正对面,柔柔弱弱,都把我给看呆了,据说她还不是那四侍里最美的,啧啧,王瑄真是好艳福啊!”
听着听着,都把卫戗给听乐了——嗯,王瑄身边确实有四位美貌非常,娇媚纤细的侍女,但假如说她们柔弱,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随便叫这四侍中的哪个出来,都能眼皮不眨一下,徒手拧断壮汉的脖子。
虽然都是一些表面消息,但卫戗还是默默的记在心上,指不定哪堆鱼目里就混着珍珠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这天晚上,卫戗拿到芽珈按照她要求绘制出的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到琅琊这一段区域的地形图,裴让看过后也表示,这图和他记忆中的原图分毫不差。
芽珈绘制出的只是原图中的一小部分,而那原图是她二师兄徒析根据收集整理的上百幅舆图,结合裴秀的《禹贡地域图》,又耗时十几年走遍大江南北,亲自测量和探索后绘制成长卷,最后送给师父作为他七十大寿的贺礼。
那长卷实在太珍贵了,她自然不可能开口跟师父索要,所以下山之前,特意带芽珈去阅览整幅长卷。
瞧,刚下山就派上用场。
卫戗双眼晶亮的盯着地图,食指捋着他们前行的这条官道移动,最后停在一个多岔路口处,她抬头看看默不作声站在对面的裴让,笑了一下,突然将食指转向最北的那条陆路和水陆交错的路线:“大哥你说,假如车队走这条路会怎么样?”
裴让略一估算,便道:“再原来抵达日期的基础上,至少也得延迟半个月才能到。”
卫戗收回放在地图上的手,改摸自己的下巴,喃喃:“就走这条了。”又道:“只要筹划一个完美的契机……”
见她这样,裴让就知道她又打算使坏,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