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而困扰,我煮了煲汤,一勺一勺地投喂他,他的身体很虚弱,精神却很好,后来他提出把头发全部剔除的建议,他说想试试看中国的和尚的发型。
我笑着答应了他,拎着保温盒去洗手间冲洗,水流缓慢地留下,我的脸上都是水,我小心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用清水洗干净了脸上的水,又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保温盒冲刷干净,我重新回了房间,西瑞尔已经睡着了——他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我用手指虚空地描摹他脸颊的轮廓,又颤抖着手,去试探他鼻下的温度,他的呼吸很浅但依然是温热的。他睡得很熟很熟,这一觉就睡了十二个小时,足够我偷偷为他拍下很多照片,也足够我架起画板,给他涂几张素描。
我原本不会画画,是西瑞尔先生压着我去学的,他教会了我基本的管理知识,一点一点把我空空的脑子塞进知识,让我从狭隘的空间里走出来,我总以为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日子,足够我好好照顾他,足够我们陪伴彼此幸福生活。但如今我憎恶每一次日出和日落,憎恶时间的流逝,我看着西瑞尔先生比入院前还要消瘦许多的脸,清醒地意识到,时光正带着我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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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的头发到最后是被我亲手剃掉的,我不愿站在一旁,看着理发师这么做,我说着调笑的情话,用剃刀一点点割断西瑞尔的头发,西瑞尔说中国古代有结发的习俗,我说那是新婚之夜的流程,咱们老夫老妻了恐怕没办法这么玩。
话是这么说,我仔细把西瑞尔的头发用盒子收了起来,顺手用刀子割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和西瑞尔的一缕头发交缠在一起打了个结。西瑞尔看着我打了个结,笑着说:“结发为夫妻。”
我嗯了一声,把这一缕头发放在了钱包的夹层里,我的钱包是西瑞尔在婚前亲自送我的,里面放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现在又多了我们的头发。西瑞尔抬起了小手臂,我俯下`身,虚压在他的身上,他抱住了我的腰,动作很轻,我听见他说,好希望早一点遇到你。
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胸口,我说,好希望你能陪我到老。
我无法欺骗他说,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我也无法强逼他留下来,因为我知道他做不到,我们无法阻挡疾病和死亡,但我们可以用尽全力,珍惜我们还在的每一天。
我爱他,他爱我,我们彼此相爱,就好像,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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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