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生比父亲还高,英俊魁梧,沉稳内敛,举止有度,跟着他的京生,则显得活泼一些,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得挺欢,回答茵茵的问话,声音都比福生大。鸭蛋两口子对福生期望太大,这孩子太压抑了。
“福生,科举考试虽然对人生非常重要,但那也不过是谋生的手段而已,你要是有能力,也一样可以改换门庭。朝中的阁臣,一品大员苏大人,就是个举子,当年他为了协助国师爷安靖边关,弃文从武,就没参加过春闱,你看,还不是一样身居高位?”
福生的手紧握了一下。
“福生,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不要把自己逼得过甚。”心态好,考试才能发挥到最好的状态。
“是夫人。”福生回答干巴巴的,茵茵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茵茵无奈,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你想要考好的心思我懂,但你一定得调整好心情,不管多重大的事情,有个好心态,才能思想冷静,才思敏捷,才能想出最好的解答方法。”
这几句话对很对他的心思,福生立刻点头:“我一定让自己心态平和,冷静。”
“真是好孩子”
坐船过去很快的,有伯伯叔叔在京城照顾,这倒是很让人放心。
“此行你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和弟弟,天气凉了热了,要及时更换衣服,吃饭也要注意,一定要吃煮开了的食物,你记住,不是烧热,而是现煮开过的。”
“是夫人,我一定做到。”冬生在那年准备科举考试时,就病了,不得不参加三年后的那一场,这个教训很深刻。
觉得自己有点啰嗦,茵茵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鸭蛋,竟然看她一脸感激,眼泪都快出来的模样,心里忽然也感动了,鸭蛋和她,比亲姊妹都亲啊。
陈长富带着孩子退出了,鸭蛋留下陪她说话。
“夫人,你想要在广仁寺那条街上找个铺子,这件事有着落了。”
“哦?”茵茵马上精神起来,江南繁华,远院超过了她的想象,她准备在这里,开个金翠坊的分店。
“你先回去给孩子收拾东西吧,后天他走了,咱们一起看店面去。”
“大人说,船明天一早就离开了,我大概辰时就有空。”
“你明天少不得哭哭啼啼,还是静一静,后天吧。”
鸭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当年,陈奎秀把福生带到江南,她思念过甚,竟然病了,茵茵无奈,只好给陈奎秀写信,问能不能想办法在江南安顿他们一家。刚好江南人喜欢甜食,果脯蜜饯在这里很受欢迎,江南富庶,普通家庭过节都会买一点,平时溺爱孩子的,也会给孩子小小买些做零嘴,陈奎秀派人帮他们租了个小铺面,最初还帮他们把做好的果子送了几个富裕人家当小礼物,他们就这样在这里站住了脚,陈长富聪明,两口子又能吃苦,几年下来,他们在扬州城开了六家分店,一年的收益能有上千两银子。
“福生大了,这几年忙得很,也不像以前那么天天守着他们,我已经不那么心重了。”鸭蛋低声解释道。福生就读的成云书院,在城外二十里处,他又用功读书,经常一个月才回来一次,鸭蛋慢慢习惯孩子不在身边了。
“福生说,大少爷和二少爷读书的秀文书院,不如成云好,你看,是不是让老爷把孩子换过去?”
“我回头和他商量吧。大概,他觉得这两个没福生底子扎实,或者还不是时候。”成云书院的山长,是昔日的探花郎,文采自然没得比,只是,这个老先生花团锦簇的文章后面,掩藏着一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面目,陈奎秀大概怕他的儿子学成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书痴吧,这话不能给鸭蛋说,茵茵借故敷衍了。
鸭蛋还是在第二天的辰时就过来了,她眼圈有点红,但精神还好,看来,这些年忙于生意,和孩子不是天天在一起,心思果然放宽了些。
铺满租金有点高,一年下来竟然要八千两银子,但茵茵一见就很满意,大、敞亮,房子建得也好,上下三层,墙壁都是用又大又厚实的砖砌起来,二楼和三楼,都是有厅有房,可以做雅间接待贵宾的。
房主是个斯文的中年人,浑身的书卷气,让人见了,凭空生出信任和亲近感。
“自家的铺子,要不是家里有急事,也舍不得租出去,这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