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中,从附近农户家里买来的麦草也到了,那些妇女帮忙,把麦秸整理好,用细麻绳扎成捆。
木椽在地坑上架好,上面钉上麦草,再用泥抹在上面,地窨子里也铺上厚厚的麦草,灾民们白天晒了的被子(大多就是破棉絮)铺在麦草上,茵茵每两人给了一条旧被子(从城里估衣店买的,只有那么多),把他们安顿下来,她和陈二林离开时,一大群人对着他们磕头,陈二林一脸无视状,茵茵却哭着摆手让他们起来。
“你打仗时,看着挺心硬的,这时候就像水做的。”马车里,陈二林把茵茵抱怀里,给她暖身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们还继续炸石头不?”茵茵不想说那个话题。
“嗯,说不定这几天就会有大风雪的,我打算风雪来之前,再炸一次,就看哪天他们凿好放炸药的石洞,这几天你弄草药给匠人泡手,还给他们发了棉手套,速度快多了,我以前以为今年冬天,来不及再炸一次了。”
“再熬一个月,冬天就过去了。”茵茵感慨。
“你还有做好的火药没?”窝在陈二林怀里,快睡着的茵茵,忽然问他。
“有啊,就是天太冷,不能再炸石头,你说这做什么?”
“做炮仗啊。你还记得在西部军前,你们放的那种带颜色的烟火不?我觉得很漂亮,咱们做出来,应该很好卖,马上就过年了。”
“嘿嘿,我已经让做火药的,开始做鞭炮了,这几天就该开始卖了。你说的那个,我明天就安排匠工开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那个。”
“我会。”
“那里——,”开炮房是很危险的,陈二林不想让她去,又觉得叫到家里也不好,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把师傅叫过来,你在这工地上教他们,行不?”
“行!”
茵茵忙了几天,把在军中炮场看到的几种烟花的做法教给做炮的师傅。结果她没注意观察妞儿,那天回去,妞儿就有点不舒服。大夫说是吃着了。孩子以前活动量大,不太出这方面问题,这些天冷了,不能在外面跑,不小心就消化不良,积食了。茵茵在家照顾了几天孩子,冬天第一场大雪,飘飘荡荡地降临了。
工地上凿石已经停下来,雇来的人,每天把地面上的石块按大小搬到一起,陈二林安排人守着,他只偶尔去看看,安全上没问题就行了。
虽然京城附近的几个地区,都不同程度出现了旱灾,但大秦国前几年一直风调雨顺,赈灾还算及时,国家很安定,京城里的人,照样热热闹闹地过年,陈家炮房的鞭炮卖地一般,烟花却出乎意料地好,一个过年,他们就挣了一千多两银子,一冬天灾民们的消耗,还没这一半多,陈二林给大嫂交了二百两银子,剩的银子,就放在他们床下面,准备后面施工时用。
过年期间,陈二林趁机散播很多关于庄园的信息,那些拜亲访友的,闲暇时,也多少议论几句,过了十五,离皇上开印还有几天,闲下来的官员就来打听庄园的事儿,陈家的外院空前热闹。京城周围,土地几乎都被权贵圈占了,参加科考爬上来的新贵,能在京城里弄个像样的宅子就很不错了,城外的避暑山庄,想要近一点是不可能有的。现在听人把陈二林的山庄传得神乎其神,动了心思来看的人络绎不绝。
大部分人,还是固守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传统交易方式,感兴趣的人很多,真正掏钱购买的,少之又少。但苏君青、赵承邦、田昆仑每人给陈二林放下五千两银子的定金,挑好了位置和庄园的房屋式样,要求他一开春就赶紧动工。
那天陈二林在家设宴,给田昆仑践行。当时除了扈王爷世子,还有他的尾巴郑南侯极其表兄骠骑将军孙哲,扈王爷世子一个劲儿地吹嘘他最先定购,选的是最好一个位置,把郑南侯说的坐不住,他跑回去取来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拍在陈二林跟前当场选了位置和房子的样式,还气鼓鼓地要求陈二林,一定要和扈王爷世子的庄子一起完工,不然跟他没完。毕竟世子爷还没有承爵,郑南侯就比他地位高,陈二林心里暗喜,表面不动声色地要他好好考虑了再说,郑南侯才二十多岁,又是个炮仗脾气,拿出来的银子怎能收回去,陈二林越那么说,他态度越坚定,最后,竟然当场写下了契约。其他人的银子,陈二林给的都是收条,他看到这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