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二少爷回来了。”海随明对自己忽然这么聪明小小得意了一下,他略等了一会儿,就想拉着张仲青进去了,陈三婶出来了。
“东家说没什么可说的,她已经被张家休了。”
“什么话,那是张焦氏胡搅蛮缠,她说话怎能做的数你去给二少奶奶说,说二少爷一定会为她出这口气的。”
“东家说她很烦,让你不要打搅她。”陈三婶话音未落,海叔眼睛就瞪起来,他用胳膊把陈三婶推到一边,拉着张仲青就走向茵茵住的正房。
“二少奶奶,你怎么能这样,张焦氏蛮不讲理,她做的事情,做不得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茵茵的正屋方向走,他的脚刚踩上屋前的台阶,小黑悄无声息地从屋里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你不能这样的。”海叔和小黑面对面站着,他知道小黑下口咬人,就没敢再往前迈步。
“海叔,我怎就不能这样?如果张二少不回来,张焦氏说话作不作得数?就算他回来,我若还是当年一瘸一拐的样子,他估计很感谢他这个后娘吧?”茵茵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
海叔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到:“少爷他当年还小,不懂事,过去的事儿,你就原谅了他吧。”
“海叔,他比我大四岁呢。这些年我在张家是怎么过的,你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一些来,我不会原谅他的,你带他离开吧。”
“刘氏,我这么求你,你都不肯回心转意,你好狠。”张仲青有点受不了海叔这么低声下气,他忽然发怒道。
“我狠?咱俩到底谁狠,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的伯母和婶婶是怎样的人你知道吧?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腿上有伤没有复原,身边只有一个大我一岁的小丫鬟,在你们饿狼遍布的张家大院里,是怎样熬过三年漫长时日的?我和小红,第一个夏天几乎是靠吃幼蝉活命的,我们冬天,还曾吃过猫食——”茵茵哽咽地说不下去了,旁边的鸭蛋,已经是失声痛哭。
“你伯伯听说你在战场上死了,想饿死我和小姐,霸占你的财产,曾经一个月不给我们饭吃,我和小姐吃院儿里的柳树叶儿、榆树叶儿,呜呜——”鸭蛋哭倒在地,桂枝赶紧把她搀扶起来,让她进屋去了。
张仲青没想到他的家人这么狠毒,脸色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怜惜,一时愣怔着不说话。就听茵茵止住哭泣,继续往下说到:
“我现在和你张仲青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
张仲青脸色非常难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海叔赶紧说到:“二少奶奶,你就别生气了,少爷这回来了,好好对你还不行吗?”
“海叔,你别劝我,我不是生他的气,而是不喜欢这种做事鲁莽的人,觉得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太累了,你还是带他走吧。”
“少爷以前小,不懂事,现在这么求你,你也不肯回心转意吗?二少奶奶,他当时只是没想那么多,这不已经认错了,你不要太固执”海叔似乎忍不住了,说话声音高起来。
“他岂止是考虑不周,他根本就是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身边的人考虑,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被拖累死都有可能,我可不想再吃一次那样的苦,更不想不明不白的送死。”
“我哪里自私了?累你受苦,是我的不对,但你家人欺骗了我爷爷,你也要为此承担一半的责任,不要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张仲青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似乎我家人骗人,我受罪是罪有应得了?你想没想过你的罪责?还有,你有没想过其他人?当时张家院儿里,难道只有我一个需要你的庇佑吗?”茵茵见张仲青一脸茫然,心里不由一阵恼怒,这家伙就是个缺心眼的。
“好吧,你既然不明白,就听我来说。你不想娶我,就应该在大婚前一天出走,也让我安安宁宁住在娘家,你既然把我迎进了你们张家,就把我安排好了再走才是。你不声不响在大婚那天离家出走,你让我当时还是一个腿部有伤的小女孩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生活?这第一,你错误的决定拖累了我。”
“你母亲带着全部索家的家人嫁进的张家,她和你父亲去世了,照顾索家人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