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起身还礼:“老人家不必客气。”
“看过房子了?”
“嗯!”
“这房子还是老老爷致仕回乡时建的,也有七八十年了,你看这建的多结实,几十年来发了四五次山洪,甚至那年河水改道,这一大片都淹了,陈塘村的房子,除了这院儿,一间都不见了,这房子却没有丝毫的损坏,真是好啊。”
茵茵示意老人坐下,他摇摇头,表示还是站着说话。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交给茵茵,原来他们早就写好了转让的字据,茵茵仔细看了看,觉得很是合理,就点头说道:“就照你们字据上所写,我三天后,就是正月二十三,先交一百两定金,在二月二十日前,把剩余的四百两付清。”
“那你记着,来时带上中间担保的人,最好是这镇子上的,我们也会请一个中间人。过了正月二十三,你不来,我就不等侯了。”
茵茵点头,说好二十三辰初见面,她带着长富和鸭蛋离开。
陈长富和鸭蛋见茵茵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很诧异,但这房子看着确实好,也能理解茵茵冲动的心情。和来时一样,长富赶着牛车,茵茵和鸭蛋坐在后面。
“长富你知道陈家大院旁边,为何不种庄稼呢?”
“那里是原来的陈塘村,水冲了之后,只有上面一层沙子,下面尽是些砖瓦石子,收拾起来太麻烦,夏天雨水多的话,陈家宅子西边都是水。东边没有水,但是泛碱很厉害,庄稼苗这么细细的,收的还不如种子多。”
“那这地是谁的?”
“无主。陈塘村当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些也不知谁的。”
“哦!,哎,从镇子中间过去。”来时,陈长富为了赶时间,从镇子南边绕过来的。
“是!呔!呔!(让牲口左拐,嚄,是右拐)”陈长富赶着牛车进镇子。
渡口镇不大,镇中还显得很繁华的,店铺一间挨着一间。这时已快到打烊时间,各家店铺都没什么顾客,街上行人到不算少,有些挑担买卖的,还存着最后一线希望,在那里偶尔吆喝一声,卖饭的摊贩显得很忙碌,风箱扯得咚啪咚啪的,锅碗瓢盆也碰得脆响。
“这就是成辉哥的铺子。”长富指给茵茵和鸭蛋看,是一间很小很不起眼的店面,里面还没上灯,看不到人影。
“这镇子西边的铺子都比东边的新。”茵茵说道。
“嗯,西边好些都是这些年才盖的。尤其是去年盖得最多。有人从小路上来,就从西边进镇子呢。”
“河就在西边,大路怎么从南边过来呢?”鸭蛋很奇怪。
“县城在南边,以前渡口就在县城那边,河水改道,慢慢移过来了。”长富给鸭蛋解释,牛车继续前行,拐弯向南,长富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条路就通往县城。”
“那咱们去县城,比渡口镇近了?”
“嗯。咱们去县城要三十里,渡口四十里呢。”
“我怎么觉得,咱们到渡口,不止十里路。”鸭蛋疑惑。
“拐弯儿了。”陈长富对鸭蛋非常耐心,经常说一句,就回头看一眼,一脸笑意,茵茵能感到他俩之间浓浓的情意。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透透的了,茵茵见没办法拜访肖里正,只好吃过饭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从镇上买的点心去肖里正家,请他介绍一个镇上的人做中间人。她猜想肖里正会介绍和他打交道的副镇长或者乡书手之类的(镇政府公务员),这样她可以很快和那边搭上关系,将来到了镇上,她一个外乡人,还要做生意,肯定会有当地人找麻烦,这个中介人,就是她的老虎皮了。
“刚好我准备去镇上。陈镇长这些天身体略有不适,我要去看望看望,顺便给你找个人。”肖里正答应地很爽快。
“你吃过饭就去吗?”
“嗯。我昨晚听说的,镇长冬天爱咳嗽,眼看这春天都来了,他竟然还犯老毛病,这次说是有点重。”
“去年冬天,一滴水都没下,天气太干了,人就容易生病。哦,肖叔,我那里还有点蜂蜜,一会儿你路过我家门,顺便带去,那东西养肺,对咳嗽的病人有好处。”
“呵呵,那可是好东西,好的。”肖里正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