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瞪眼,谁都不傻。看你一天没卖几棵可怜你,十文我给的都是多的。”茵茵说话更冷。那人又装出一副可怜相:“你就多添两文吧,这十文钱,太少了。”
“你别蒙人了,这是山杏,别当人们都不知道。”陈长庚压低声音,给那人嘀咕了一句,那人一愣,大概想起早上的事儿了,哼了一下,准备退后让牛车过去,不过,他身形一闪,又过来了:“那就十文,全卖给你,我这里有二十棵树苗呢。”
“走吧,跟着我们后面,送到,付钱。”茵茵冷冰冰地下令。
“哎。”生意成交,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出了镇子,路上的人慢慢稀少起来,这人实在憋不住,低声问陈长庚:“这位大哥,你都知道这是山杏,干吗还要买呢?”
“东家要买,我不管。”陈长庚已经明白茵茵是准备嫁接,从山上挖山杏苗,也是很累的,这人的二十棵,肯定没少下工夫。“你怎么想这么一出呢?咱们这里,不认识的人还是很少的,你拿这蒙人。”
“也是没法子,老爷子病了,等钱抓药呢,你说,我哪儿变去。今天好歹弄了三四百文,再添点够一疗程了。再熬几天,天热了,也许就好了。”
陈长庚大概想起妻子了,脸上闷闷的,不再说话。这人也不说了。
“我们到地里吧。离天黑还有点时间,不如直接把树栽下去。”茵茵看看天色,对陈长庚说。
“那,小红姐,你回去,把长贵和长命叫来,让他们带上桶和扁担。”陈长庚对鸭蛋说。
“我的意思,把这几颗杏树栽下去就行。”茵茵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今天买这么多苗木,不赶紧就来不及了。”陈长庚坚持。
“东家,你要我给你栽树不?一天,给我二十文就行。”那人赶紧搭话,“我看,你这树苗,也要栽好几天呢。我干活很利索的,包你不吃亏。”他急切地望着茵茵,不过,茵茵的脸被绢纱遮得严严实实,又低着头,他也看不出茵茵什么意思。
“我是北落的,离你们村很近的。”他腆着脸套近乎,“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叫黄进财,干活可是没得说。”
“等会儿你跟着干会儿,让我看看你的利索劲儿。”茵茵试探他。
“行,没问题。”他答应的很爽快。
地头到了,这人看到一大片的树坑,眼都傻了:“怪不得你买这么多苗木,原来坑都挖好了。我还在担心你们,树苗干了怎么办呢。”
他把车停好,准备帮着陈长庚把树苗卸下来。
“从那里绕过去,卸到地里。小红,你去叫人时,把家里的桶都带上,再带几个大盆。”茵茵忽然想着,用牛车拉水,比人挑水轻松一些。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他们来了浇水就是了。”茵茵自己拿着一个核桃苗,放进一个树坑里,用脚把旁边的土蹬进去。那两个男人,把车停好,卸了一部分树苗,也开始行动。
“东家,你别动,小心明天浑身疼呢。”陈长庚一边栽树,一边说。他见茵茵没停,就说:“要不,你把树苗放进坑里就行了,我来培土吧。”
“是啊是啊。”黄进财赶紧说话。
茵茵见他们速度很快,也就照做了。
陈长庚挖坑时,把大的石头块都捡出去了,树坑填不满,茵茵本来打算施肥的,也不说话,到时上面边沿放点农家肥,再盖上土吧。
一直忙到天黑,陈长庚把剩下的树苗,放进几个树坑里,培上土,这才准备回家。
“黄进财,那你明天就来吧,你看,是什么也不管,二十文一天,还是十五文,中午管顿饭?”
黄进财心眼多,他觉得吃粗粮的话,五文钱还有余头,就说道:“二十文一天吧。”到了地头,两个牛车分头走路。
茵茵看着地头的几颗杏树,嘿嘿笑了一下:“还有这种人。”见鸭蛋没有接话,非常诧异,这才注意到,自过了年,鸭蛋一直闷闷的,似乎有心事。
“想什么呢?”她推推和她对脸坐在牛车上的鸭蛋。
“没想什么呀。”鸭蛋的笑容里有中苦涩,天黑蒙蒙的,茵茵看不真切,鸭蛋似乎哭了呢。
接下来,陈长庚他们去种树,海叔每天晚上喂牛,白天